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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却依旧委屈。当晚的时候小主人让自己带他走,当时心里有多高兴啊,原先的委屈一下子就消散了。可他们都明白,自己很快就会被抓回去,然后等待他们的,是更加糟糕的局面。泪眼朦胧的少年抬头看着他,对他说:“阿离,我们回去吧。”回去吧。“好。”明知道自己将人带回去会被怎样的对待,可他任由对方任性,只要他说一,自己绝不说二。他那是第一次直面承受莫家的处罚。鲜血淋漓的被送回去,那个少年都哆嗦着,他想告诉对方别害怕,可自己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被对方强制扣在院子里养伤了。莫离每日/躺在床上,没法跟在对方的身边,却知道今天对方又去干什么了,又凭着下人们的口中听到“小公子与那位可汗的感情可真好啊”的流言。他的心嫉妒了——早在喜欢上主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身为暗卫的资格了。从未敢越距的他平生第一次冲着莫景瑜耍脾气,对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眼里像是带着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像两颗发光的宝石。他说:“阿离是不是吃醋了?”“阿离,你是不是喜欢我。”近距离的接触,他隐隐地闻到莫景瑜身上的香味,还夹杂着别的令他嫉妒的味道。在黑夜里他借着摇曳的烛火用意识细细地描摹小主人的面容。“是,我喜欢你。”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对对方表明心意,也是他的最后一次。因为奈曼斤的反悔,他不得不和莫景瑜将计划提前,他们站在当初那座城墙上,这回终于逃出了。然后又被抓回去了。每次训练的时候,他告诫自己需要再努力,再努力一些,才能够变得厉害,然后带着他的小主人远走高飞。一次次的第一冲昏了他的头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事实上,他没法带着对方从十几个高手的手下逃脱。哪怕是自己一个人,也没法。这是他第二次被架在这个木架上,那些他见识过的,没见识过的,统统加诸在他的身上,甚至可能是变本加厉。他想唤一唤主人的名字,可只能紧紧地咬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让对方担心。疼痛渐渐地占据他的思绪,他拼命地想着莫景瑜的样子,好将痛苦赶出脑海里。努力地睁大眼睛,想好好瞧一瞧对方的模样,告诉对方别哭;可鲜血糊住了他的视线,昏暗的情况下更难分辨对方在哪个方位,他只能通过声音看向那个地方,企图看清。睁着睁着,不知为什么,他就想到很久之前,软软小小的团子,窝在他的怀里,一本正经地要跟他拉勾,然后奶声奶气地跟他说不准骗人。小团子的眼里亮亮的,就像那次问他是不是吃醋时,眼睛也是亮亮的。好像是装下了一整个星河。他这一生都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可他觉得绚丽的风景就是在莫景瑜的身边;这天下最好的山河,全都在对方的眼里,一瞧就栽在里头出不来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要吞下一百根针。”“若你比我先去了,你就是骗人鬼。”“哪怕是少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算一世。”他想,这辈子自己的手上沾着那么多的鲜血,估计以后是要去阎王殿了;他大概就是要去十八层地狱下,受吞针之苦了。作者有话说:有点想写出场很少的长姐的番外,还想写莫祁的番外,emmmm,所以,奈曼斤是要放最后吗?第56章长姐的番外(上)“前山急雨过溪来,尽洗却、人间暑气。”莫雨溪迎着风,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她记起自己第一句教会那孩子的,便是这一句话。莫家人的骄傲不许她将脆弱展现在外,可她却选择对于莫家而言最决绝的死法。这张姝丽的脸,本就是祸端,毁了也好。也好。那时娘亲还未去世,虽面容枯槁可脸上原本消失的笑意又重新展现,花簇映着那张脸,好像又回到了娘亲最美的年华。她的双手抚上隆起的小腹,冲着她摆摆手:“小鱼儿,过来摸摸弟弟。”尚是年幼的她将耳朵贴在上面,充满稚气又天真的眼看着娘亲的小腹:“娘,为何不是meimei。”那双好看极的眼又黯淡下去,娘亲原本的笑颜挂满了哀愁,抚摸着她的头发,却半字都说不出来。被娘亲护在羽翼下的自己,还不懂她那哀愁之下,究竟掩埋了什么。如娘亲所说的,是个俊俏的男孩儿,可对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听到产婆说是个男孩就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小鱼儿,赶紧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还不能理解的她看着当着自己面咽气的娘亲,随即又看到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的爹爹。那时的爹爹还是她心中的爹爹,她还没见识过莫家家主的铁石心肠。她好似看到他的眼中隐隐地泛红,可泪眼朦胧中又只看到他的冷脸,然后他对那些个下人们说:“火葬吧。”这一刻,这人是多么的陌生。那个总在娘亲面前和颜悦色地哄着她的人,终于在对方离开之后,心中的野兽挣脱了牢笼,开始向所有人露出自己的獠牙。莫雨溪那时还没想明白,明明那人就那么爱着娘亲,怎么狠得下心用火葬如此残忍又决绝的方式告别。可这只是个开端,娘亲不在之后,他的狠心对于她,还对于那个年幼的小弟。莫祁逼迫她去学习那些从未接触过的魅惑之术,如若是她不听话,便狠狠地鞭打她,然后将她关进了柴房里。也是那时,她认识了那个小可怜。小可怜小名丫丫,是个丫鬟不知跟谁私通生下的孩子,本应是该抓起来浸猪笼的,可因为娘亲曾无意的善心才留了下来。可身上的污点怎么也洗不干净,那时没人发现在角落里的丫丫,便把她一同也关在里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也害怕,所以她便努力跟对方说话,企图赶走自己未知的惶恐。过了许久之后,丫丫才放下心防,抱着她哭诉。出去之后她便跟莫祁要了丫丫,除却学那些污秽的东西,在别的方面对方也不会亏待着她。某日贴身伺候的丫丫瞧见她手上看的房中术,面红耳赤的,一双眼水灵灵似是被欺负的模样,倒是弄得她心痒难耐的,忍不住将人逗弄一番。把人欺负很了,她才讨起巧来,寻思着教她吟诗。那时屋外的雨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回头冲对方一笑:“前山急雨过溪来,尽洗却、人间暑气。”“这是我娘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