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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宽阔的四驾马车停在路中间,将宽敞的道路堵了大半,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低着头匆匆钻过缝隙,生怕沾染上分毫。毕竟那马车旁,可站了一排带刀侍卫,各各冷面肃杀,不像普通侍卫。明黄色的帷幔被一只素白玉手掀起,露出后面娇俏的美婢。她朝沈如渊弯腰行了个礼,就侧开身子,露出没骨头似得半躺在榻上的九皇子,正由另一名美婢服侍着,吃下一颗颗翠绿葡萄。于歌的目光从美人身上缓慢迁移,落到沈如渊身上时,微微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才泄露几分笑意。他半撑起身子,低头从马车上钻了出来,站在沈如渊面前,一身大红的衣袍从肩侧滑落大半,挂在了手肘处,被他随意拉扯两下,就成了一副领口大开的不羁模样,皱皱巴巴的,看得沈如渊不动声色蹙了下眉。尤其是他身上扑鼻而来的浓烈香气,劣质的香粉夹杂着不知哪位姑娘身上的胭脂水粉味,竟有几分呛人。“平宁侯,幸会幸会,本殿奉父皇之命前来迎接,没有迟吧?”于歌笑盈盈地将长发撩到背后,眼神却有几分促狭。他不过是在路上想起了洛烟似乎上次提到了想要的胭脂,顺手给她带了过去,又顺便坐着听了一会小曲,再喝了两口小酒罢了。被足足晾了两个时辰的将军面色冷肃,又不敢发作,后退一步,下颚绷得死紧,才勉强泄露一丝笑意,“殿下并未来迟,是本侯记错了时辰,正好欣赏一下这京都的繁华,也不算辜负了美景。”“啊,原是如此。”于歌笑意更浓,转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那便请上车吧,说起来本殿下生长在皇城,倒不曾四处游历过,比不得平宁侯见多识广,若是不嫌弃,便跟本殿讲讲那些边境趣闻吧。”“边境枯燥,整日里练兵驱赶流民,没什么……”沈如渊的话头突然断了。他站在华丽的门前,车厢里浓郁至极的香气几乎要将他生生熏晕过去。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想念边境连天的风沙,那粗粝的沙硕夹杂着泥土的腥气扑进鼻腔,都比这个味道好闻。“不了,臣一介粗人,怎么能脏了殿下的马车?还是骑马随行吧。”说着,也没等于歌同意,翻身就跨上了一旁副将牵着的骏马,静静等待于歌上车。“嗨,侯爷这话说得可生分,父皇特意吩咐了,要本殿好生招待于你,这下,怕是要怪我待客不周了。”于歌似真似假抱怨道,却还是乖乖上了车,没再多为难他。等到马车缓慢行驶起来,窗幔也被撩起,露出一颗小脑袋。于歌趴在窗边,盯着冷面的将军,“说起来,侯爷还比本殿年长几岁,我在宫里也是无聊,难得领了这差事,若是侯爷愿意与我讲些趣事,我也告诉你京都最有名的青楼和头牌是谁可好?甚至那些花魁们各自擅长的技艺,我都可以与侯爷分享一二。”沈如渊的侧脸似乎抽搐了一瞬,他忍着极大的耐心才能勉强维持住假笑,“不必,殿下若是想听,臣必当言无不尽。”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皇子,但凡有点想拉拢他的意思,他都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偏生遇上的是一个顽劣不堪,从来不知什么叫分寸的于歌。再好的涵养对他都笑不出来。“咔!”到这里,这一场的内容就结束了,导演反反复复看着镜头,有些诧异。竟然一条就过!一个是从来没有演过戏的大总裁,一个是从偶像转型,只拍过几个小配角的十八线小明星,还都是第一次合作,竟然配合这么默契。这恐怕,只能解释为“灵气”了。“你很厉害。”陆之寒站在马车旁,由化妆师补妆,他看着坐在车辕,无聊晃荡着两条腿的玉简,也有些诧异。本来就是想为难一下这人才会要求他也参演,更是带着几分报复的心思,给他选了这么个颇具戏剧性的角色,却没想到他竟能表现这么好。“啊?还好吧。”玉简看着他,摊了摊手,“自由发挥罢了。”说起来恐怕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里面的台词,统统是他会说得出来的。分外符合他的人设,完全代入自己就是了,要调戏这样一个很能装的伪君子,想挑战他的底线,看他气闷变脸,很有趣不是么?这也是于歌想做的事。所以说,真的是自由发挥。陆之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正当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宋祁从外面跑了进来,站在玉简身旁,有些为难道,“宋总,那个……周先生来了。”周先生,能被他用这种语气喊的,还能有哪个周先生。玉简刚想说不见,不远处就传来了不小的sao动的,一道身影大步跨了过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场。毕竟周深在宋文言心中是怎样的地位,这四年已经足够所有人明白了,哪怕小宋总想偶尔打个野食换换口味,也是没人敢拦他的。才让他径直闯了进来。这是正宫来抓小三了?刺激!第28章踹了那个渣影帝(四)“文言,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周深勉强露出一个笑,伸手就要去拽玉简的胳膊。天知道他的角色被换掉了,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今天他让助理去查了一下进组日期才得知易主的事,他当时就气疯了,不知道哪个找死的投资商搞的这一出,真的是不想混了!可是助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遍体生凉。是宋文言亲自打电话,把角色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明星,叫什么陆之寒的,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还给他放权修改剧本,甚至自己也准备参演。真是疯了。想来是为了报复他之前说话说得太重了,有点闹脾气了。所以虽然万般不情愿,他还是来了。原本他只要在家里等就好,以这人的骨气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乖乖回到他的面前,用那种小兔子似的神情,凄惶又后怕地跟他保证,“阿深,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了,只要你以后都回家住,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我这里还有几个代言,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如果……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给那个孩子准备些礼物,但是阿深你要记住,这世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本来应该如此发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却觉得格外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正在逐渐超出他的掌控。已经四天了。他等不了,也等不起。只有趁着现在,刚刚开拍没多久,把人哄好了,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