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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穿着衬衣,松松垮垮地塞在腰间。男人把手搭在昆尼西肩头,俯身笑着讲话。昆尼西转过身,就像靠在男人怀里。他们进去了。男人关上了栅栏门,四年了,栅栏换了颜色,再不是迈克尔挑选的干净的白色,而换成了深褐色。迈克尔盯着栅栏和园子里的玫瑰,开始思考,或者说,强迫自己思考,因为他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怒火如岩浆倾斜而下,将他完全淹没。那个家伙,和昆尼西举止亲密,应该就是奥利弗见过的法国佬。是啊,是啊,四年了,迈克尔攥着拳头,庆幸身边没有枪支,不然他肯定要做出极其可怕的恶行。四年了,迈克,他在内心自言自语,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法国人……法国人,他顶瞧不起的法国人!为什么是个法国佬?迈克尔走到路中间,死死盯着那道栅栏,该死的,他就该带把枪……或者刀,要不然就是斧头。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理智和冷静,只想杀了那个法国佬之后自杀。是你先放弃的,一个声音说,你放弃了他,他找到了别人,这难道不理所应当吗?他告诉过你,他是同性恋。就算他不是,没有这个法国人,也会出现那位雷曼女士,没有雷曼女士,也有其他女人……第二个埃玛。感谢上帝吧,那个声音说道,如果是个女人,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你可能会犯下更可怕的罪行。没错。迈克尔咬牙切齿,来到栅栏前。是啊,是啊,承认吧,他可根本不愿亲眼见到昆尼西结婚生子。为什么要仓皇逃离德国,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会杀掉昆尼西的妻儿,把他们砍成碎片泄愤。他的大学生……他的大学生!他的大学生就只能是他的!他的大学生不需要别人,他可以照顾他,安慰他,夜里抱着他入睡,从噩梦中唤醒他……他可以做一切事,为了他的大学生,一切事!除了——你不能爱他。那个声音说。迈克尔回到路的另一边,垂头丧气。时间不早了,四点钟,他订了六点的火车票。火车票躺在他的裤兜里,他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离开这儿,去火车站,买份咖喱香肠。然后回到宿舍,洗澡,睡觉,第二天起来工作……交上辞呈,回美国。就这样离开吧,迈克尔搓搓衣角,怒火消失了,浑身又湿又黏,像罩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外罩。他恶心得想吐!可恶的天气,可恶的阳光,可恶的灌木,可恶的石子路,可恶的鸟鸣。他机械地迈动步子,写辞呈……该怎么开头?您好,我是——“您好?”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您要找人吗?”迈克尔回过头,栅栏那边,那个高个男人眨着眼睛。他有双深色眼睛,和头发相得益彰。“您似乎在这有一段时间了,”男人说,“需要帮助吗?”“不。”迈克尔张开嘴,发出一个音节。他的表情一定相当可怕,从那个男人的反应就可窥出一二。可迈克尔不想变得友好,他狠狠地瞪着男人,“你是谁?”“加布里,”门开了,金色的影子飘了出来,“你在和谁讲话?”“这位先生,我以为他迷路了。”男人说,他拿着剪刀,似乎打算剪几枝玫瑰。昆尼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迈克尔瞪着眼睛,潮水再度淹没了他,只不过这次是guntang的、沸腾的海洋……他几乎要窒息了。“迈、迈克?”昆尼西难以置信地低语,“迈克?”“卡尔。”迈克尔抹了把脸,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你好。”“迈克,”昆尼西往前走了一步,随后退了回去,“上帝啊……”“他就是迈克?”那个男人问,扶住了昆尼西,“亲爱的,你还好吗?”哦,听听,“亲爱的”。一个冲动在迈克尔头脑中左冲右撞,他要夺下那把剪刀,给这干死的法国佬身上添几个窟窿。昆尼西摇了摇头,蓝眼睛睁得很大,“迈克,我以为——”“我回来了。”迈克尔耸耸肩,“我就是想过来……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吗?”昆尼西问道,学德语时最先学的招呼方式。他抱着手臂,整个人瑟瑟发抖。男人抓住了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谢谢。”昆尼西说,然后抬起眼睛,“迈克,我今天——”“我知道。”迈克尔明白他的意思,“上星期我来过,汉纳告诉我你去休假了。好好休息吧,卡尔,”他犹豫了一下,“再见。”再见,再见,再见。道别真是痛苦!但他必须离开。“我今天很忙。”意味着没时间。今天没时间,明天没时间,他的大学生永远不会有时间见他。当然了,没必要见……为什么要见呢?昆尼西已经拥有一个法国人了……“您从美国来吧?”那个法国佬突然开口了,“您要进来坐坐吗?也许你们需要聊聊。”他挺热情,“刚好我做了点吃的东西。”第71章-加布里埃尔?罗舒亚的打扮比他样加布里埃尔?罗舒亚的打扮比他样貌更像个法国人——松松垮垮的衬衣,散开的领口,还有那种修身窄脚裤,电影明星才穿的时髦款式。居然有人敢在室内打扮成这样,简直罪无可恕。迈克尔对那只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看在上帝的份上,是怎样的克制才让他没照着那个高高的鹰钩鼻来上狠狠的一拳。“迈克。”昆尼西说,听起来非常虚弱,“这位,这位是迈克尔?费恩斯,他——”罗舒亚放下胳膊,有点尴尬,但还是保持着“风度”,“见到您很高兴,费恩斯先生。请进来坐吧——”说的好像这是你家似的!哦,好吧,也许这就是他的家。迈克尔咬牙切齿地走进去,他曾经熟悉的客厅已经模样大变:旧沙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更厚实的新家伙。钢琴也消失了,一架风琴则摆在窗下。到处亮堂堂的,壁炉上摆满了各种零碎玩意儿。那三个相框和里面的照片没有了,当然啦,为什么要有?拍照人逃之夭夭,他挑选的相框和拍摄的照片就成了笑话。昆尼西根本不缺照片,几个新相框里,他都冲镜头僵硬地抿着嘴,做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有一张照片吸引了迈克尔的视线,他认出来,昆尼西背后的那座漂亮的建筑物正是新天鹅堡。“您喝茶还是咖啡?”罗舒亚热情地从厨房探出头,“来杯咖啡吗?我们——”“他是谁?”迈克尔问,声音很大,他控制不住。昆尼西害怕似的缩了缩肩膀,四年过去了,他的老问题还在那里,“……他是——”“加布里埃尔?罗舒亚。”法国人走了出来,揽住昆尼西的肩膀,安抚地拍拍,“我想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想起来了。”迈克尔说,他就像只气头上的刺猬,竖起满身的尖刺,“谢谢提醒,罗舒亚先生”“不客气。”罗舒亚拉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