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命。迈克尔摸摸脖子,待会儿他得保护好这个地方,这里有个叫大动脉的东西,假如不小心蹭到,那等不及邻居报警,他可就要下地狱啦。不过,迈克尔没等来枪子儿或切rou刀,他等来了一份晚餐。昆尼西把一只白瓷盘放到桌上,然后是一个杯子,冒出咖啡的香气。他又端出来一份,坐到桌子另一端,忽然站起来走回厨房,拿出来一幅刀叉。“……我的?”迈克尔不确定地问,因为那盘子并没放到他面前。“吃。”昆尼西说,低头抓起餐刀,开始切一根香肠。真好,迈克尔想起那个老笑话:美国佬给你一根烟,抽完了就送你上路。人道主义!他还看过不少猎奇,每篇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所讲述的乃真人真事。其中有几篇栩栩如生地描写了死刑犯的最后一顿饭——执行死刑前,死囚可以选择监狱所能搞到的任何美食。迈克尔研究了一下盘子里的食物:两片面包、一小块干酪和几片白香肠。香肠是冷的,没有烤过。奥利弗说,德国香肠烤过了才能吃。可迈克尔有啥资格要求烤香肠呢?毕竟对死人来说,香肠烤不烤,压根无所谓。昆尼西那份应该和迈克的差不多。他抓着餐刀,把干酪抹到面包片上。那双漂亮的、白皙的大学生的手在发抖,他切了下干酪,只切下一丁点碎屑。然后他端起咖啡,没喝,又放了回去。“等他吃完了,就该杀我了。”迈克尔琢磨,“他会把你剁成rou酱做成香肠,迈克,烤着吃,煮着吃,变着花样吃——”“你怎么不吃?”昆尼西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他的英语带着些许德国口音,“现在就只有这种东西。”“我不是……”迈克用德语解释,“我不是挑食,只是,”他举起双手,“你没给我叉子。”昆尼西站了起来,哐地一下拽开椅子。他走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餐刀。餐刀的锯齿边缘在灯光下闪着惨白的亮光,迈克尔摸了摸脖子,微笑道,“非常——”“你来干什么?”昆尼西问,站在离迈克一米远的地方,“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费恩斯中士?”“我早就退伍了。”迈克尔悄悄伸开腿,他穿着一双拖鞋,昆尼西给他的,“我现在……在德国找了份工作。”“哦,”昆尼西冷笑,“在德国找了份工作。”他扬起脸看了看那架蒙着厚布的钢琴,“你挺开心的,是吧?”“我不知道埃玛去世了。”那束花还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中央,“很抱歉,要是我——”“很抱歉?”昆尼西往前迈了一步,“你很抱歉?抱歉什么?”“我很抱歉……”迈克尔稍微弯下腰,从姿势来看,昆尼西要准备袭击他了,“我很抱歉之前对你做的那件事,对不起。”出乎意料,昆尼西举着餐刀,停了几秒钟才扑了上来。他那副样子像不要命的狼,餐刀只冲迈克尔的咽喉。他几乎整个人压在迈克尔身上,但这完全暴露了他的弱点——昆尼西在进入国防军之前绝对没受过多少训练,迈克尔想,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第一波攻击。他算不得战场上的老鸟,不过对付这种毫无经验的新兵绰绰有余。他灵活地翻身,把昆尼西按到身下,然后抓住对方的手腕,往地板上连磕两下,那把餐刀就飞了出去,落到沙发旁的地毯上。“冷静,”迈克尔骑到昆尼西腰间,按着他两只手,“你这样乱用刀子,会伤到自己——”他后悔没带点绳子,眼下能用的就只剩腰带了。但迈克尔很快就忘记了后悔,因为他离昆尼西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眨动的睫毛,嗅到他身上香皂的气味……cao,迈克尔在心里骂了一句。再没比这更尴尬的了,他沉寂了几年的兄弟突然在这时重换生机,兴致勃勃地顶着裤裆。而昆尼西绝对察觉到了,由于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猛地褪去血色。第22章-迈克尔在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曾问迈克尔在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曾问他,什么样的敌人最难对付。答案挺出乎迈克尔意料,他以为最难对付的敌人是机关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塞洛蒙教官的意思,他妈的,疯子最难对付。脸上捱了两拳,颧骨火辣辣地疼。等迈克尔摇晃着站起来,昆尼西已经找到了货真价实的凶器——一把足有十英寸长的主厨刀。“cao!”迈克尔庆幸自己念大学的这四年没有疏于锻炼,转身躲过一击,顺手抄起椅子挡在身前。刀这玩意儿捅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心肝脾还有大血管,还有他神采奕奕的下半身。昆尼西的进攻毫无章法,左一刀,右一刀,有一下劈在桌上,哐地留下一道划痕。“冷静点儿!”迈克尔举着椅子,“我他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昆尼西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扔下屠刀,他乱七八糟地挥舞手臂,推开桌子,试图追上迈克尔。迈克尔买的一瓶红酒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愣住了,就在这短短两秒功夫,迈克尔瞅准机会,一脚揣在昆尼西胸口,把他掀翻在地;而后他扭住昆尼西的两只手,把他脸朝下重新按回地板上。“条件反射,抱歉。”迈克尔说,夺走那把要命的刀子,扔到楼梯下面,“你不会用这玩意儿,别伤到自己。”他抽出腰带,将昆尼西双手反绑。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因为搏斗,昆尼西的灰色毛衣翻起了一角,露出白色衬衫和裤腰。上帝保佑,他居然还穿着那种直筒高腰吊带裤!这种十九世纪的玩意儿,麻烦得要命,迈克尔还以为战后早就被扔进垃圾堆了呢。吊带裤唯一的好处在于,迈克尔终于找到了足够的绳子。他不顾昆尼西的挣扎,把吊裤带抽下来,结结实实地困住了那两条不老实的腿。世界暂时恢复了和平,迈克尔摸了摸口袋,糟糕,他忘记带烟了。“我戒烟了,偶尔还是想抽一根。”他咕哝道,“你冷静一下,战争结束了——”“cao你的!”昆尼西骂道,“cao你的,费恩斯!”这可真够滑稽的。迈克尔讲着磕磕绊绊的德语,努力发准小舌音;昆尼西却用偏偏英语骂他。没有烟,迈克尔摸了下嘴角,又摸摸胸口。兵籍牌晃来晃去,“我知道,你打算干掉我。”这时,门被敲响了,当当当——“卡尔,你还好吗?”真棒,这下惹来了邻居。等下再叫来警察,嗯,谋杀还是互殴,迈克尔琢磨,他这个周末怕不是要在警局度过了。“我没事。”出乎意料,昆尼西居然撒了个谎,“我不小心打翻了锅。”“真的没事吗?”那位邻居听起来很是担心,“需不需要我老婆来帮你?”“已经弄好了,谢谢,穆勒先生。”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