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
若一条缀着万千宝石的游龙。他苏醒后,才眨了眨眼,那些疾驰而过,无法看清的星空美景忽然清晰了起来。速度被刻意放慢了。头顶传来少年斯文柔和的声音:“师父醒了?”“嗯。”骤冷的晚风从少年所造出的透明屏障两边滑过,只留下几丝淡淡的凉意,吹在睡得微红的脸颊旁,凉丝丝的,很舒服。寄无忧挪了个新的姿势,往楚九渊怀里蜷了蜷。“……还有多久?”“快了。”楚九渊重又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映衬着或白或绿的漫天星河,像一枚打磨极致的黑曜石。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缓缓抬起,视线穿过层层密集的云海,笔直地射向他们所要抵达的目的地。问天楼,就在前方。大晚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迎接’他们。头顶银河星辰,穿过层云浓雾,一座高耸入云,藏于重霭之中的山峰逐渐显现于二人眼前。寄无忧告诉他,那是银屏山。仙界第一高山名山——银屏山,宛如一柄剑锋朝上的利剑,平平而坐,直问青天。银屏山顶立着一座别致的旧式楼阁,样式古朴,不像是当世之人的工艺,又不知何时何人所建。传说,名为不觉晓的一位真仙经过于此,发现其楼顶尖以草书字体镌刻了八个小若蚊蝇的字。——“今朝有酒,何苦问天”不觉晓立刻挥剑削去这八个字,以楼为居,并将其命名为‘问天楼’——凡是以真仙为目的的修士,无不期望能加入问天楼。寄无忧小时候听了这故事,跟其他小修士反应一样,都是眼睛发亮得快掉出小星星,一颗年轻的心满是期待与憧憬。现在他再想起这故事,只想皱着眉抱怨一句:什么玩意?今朝有酒,何苦问天——当初刻下这八个字的人,不敢刻在正门前,只敢悄悄地刻在楼顶,恐怕也就是繁忙人生外的一个颓废念想,你还得把它给用剑削了。实在是过分又自大。寄无忧忽然想听听阿月的想法,便把这个故事又给楚九渊讲了一遍。楚九渊还没听到后面,便忽一皱眉,问:“……何苦问天?”他将腰间剑鞘抽出,紫铁剑鞘上画着一只无须之龙,右下角还模模糊糊刻着四个小字:何苦问天。寄无忧一下愣住,歪着脖子想了会儿,“……重名而已?”也不是什么复杂句子。楚九渊点点头,轻抬起手,指向了前方已经能看清全貌的银屏山。“师父,直接去山顶吗?”寄无忧看过去,整个人一下就吓清醒了,两腿朝里一缩,慌张地勾住少年的脖颈向下拉。“等等等!慢!不对……快往山下飞!”外人不知道的是,那立于山顶的问天楼外设了一道极为强大的透明壁垒,除了无意飞过的鸟雀外,就算是一粒小石子投进去,都会被瞬间烧成灰烬。楚九渊立刻调转方向,重重向下一移,在山前不远处的压力墙外强行停下,迅速向着山下俯冲而去。邻山的人若是此时看来,便会发现银屏山侧出现了一点小却耀眼的白光,正急速向山下坠去。疾速御剑中,突然这样大幅度地改变方向极为危险,但楚九渊自带一个源源不断的魔气炉,索性收起长剑,气息一转,凭着魔气做支撑,轰隆一声巨响,直直坠到了山底。写作魔气炉,读作自家师父。寄无忧感到丹田升起一阵微热,混元魔珠中的气息细密渗出,顺着二人肌肤相连处流入楚九渊的血脉之中。楚九渊双腿踏至地面的一瞬间,周身一道无形屏障骤然炸碎,似有撼天动地之势。他低眉看了眼怀中安然无恙的人,心中的忐忑这才放下。寄无忧阖上的眼皮颤了颤,徐徐睁开眸子。“……到了?”“嗯。”少年声柔,仿佛飞花落于镜湖面,只见涟漪不闻声。寄无忧身后不远,一处幽邃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也冷不防地冒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到了?到哪儿了呀?”二人同时一惊,急急回过头,警惕的目光全神注视着黑暗之中的动静。其实那男人的声音并不可怕,听上去不仅清脆悦耳如银铃,还隐隐藏着些女气的娇嗔。有些……耳熟?寄无忧还在回想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位于视线的焦点中心的一片漆黑中,已是徐徐走出一个人影。第七十五章漆黑一片的角落中,徐徐走出一个高挑纤细的紫衣男子,束发高冠,玉面水眸,露在衣物之外的雪肌在月光下半透着光,迈出的步子又细又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不似平常男子的嗲气。凭着这副令人过目不忘的娇滴滴模样,寄无忧对他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问天楼十君子之一的紫云天。……勉强算是个从前认识的人吧。从前寄无忧还年少时,偷偷跟来问天楼参加入门试炼。同样参与试炼的几人中,紫云天便是其中之一。“真是没想到……”那人捂面轻笑,一双凤眼在二人身上缓缓打量着,将手伸进了袖袍之中。楚九渊正警惕着,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危险的把式,抢先一步掷出暗器,笔直刺向了这个模样可疑的男子。紫云天显然没意料到少年这一出先手,急急忙忙狼狈一躲,一个踉跄,竟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衣角,险些绊倒。袖袍中的一把金紫相间的精致骨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噗。”寄无忧看他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没忍住笑出了声。紫云天慌慌张张地捡起骨扇,在手里吹了又吹,才放下心,牢牢将它捧进掌心里。他听了笑声又羞又气,经过精心打理的小脸红了半边,视线掠过始作俑者,指着寄无忧的鼻子嗔怪道:“寄无忧!你有毛病啊!”……???“你骂我干嘛?”紫云天瞥了眼模样端庄英俊的束发少年,暗暗戳了戳手指,神色柔软了不到半秒,便又恶狠狠地瞪向寄无忧:“就骂你怎样?”寄无忧不掩嫌弃地揽着楚九渊退后一步:“……你别对我徒弟瞎想,正常点说话。”“谁瞎想了!要我想我还不想呢。”紫云天瞥见背后的树干上还插.着那枚暗器,不由气道:“我起初可是好端端跟你说话的,寄无忧,你们不远千里从苗疆那儿过来,到底是想来干嘛的?”寄无忧挑了挑眉,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从苗疆来的?”“有什么是那仙姑老太太不知道的?”紫云天展开骨扇,紫色扇面遮住半张面孔,悠悠哉哉地从二人身边走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