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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你扔吧。”楚九渊弹指一挥,白玉骰子被高高抛起,但还不等它落进宝盒,半步笑忽地一瞪眼,双瞳骤张,盯紧了那半空中的小白影。他沉声一吼:“慢着。”见捧盒的小童面露犹豫,寄无忧忍不住嘴角上扬,抬高声音,道:“抛都抛出去了,怎么还有慢的道理?”‘咚’的一声轻响,玉骰落在宝盒中,滚了几下,停了下来。众人望不见盒里的状况,还是忍不住倾前身子,伸长脖子,朝那儿探头张望。半步笑沉默无言。寄无忧并不往盒里看,而是问童子:“大,还是小?”捧盒小童垂头落目,抿了抿唇,一嘴伶牙俐齿,不知该如何作答。第四十三章小童的沉默与犹豫,宣告了这场赌局的答案。那些从眼缝里瞧寄无忧的仙门长老,也难免在手心里攥出了汗丝。且不说寄无忧如何如何——那毒王半步笑的“赌运”,可是远近闻名的。不过,运气好坏,全凭天意,手段高低,就依仗人为了。他的赌运,也不过只是一些不易叫人察觉的小手段罢了。寄无忧早在拿起这玉骰的时候,就发觉重量不对了——大点数的那一面玉料轻,小点数则料重。一个只扔的出大点数的骰子,还有什么可比性?还好阿月会了他的意,向大点数的那一面注入些灵气,才能赢过这一回。寄无忧快活得像个没事人,其他人的脸色却都变了样。捧盒的小童显然没遇见过白玉骰掷出小点数的状况,畏缩迟疑,不敢作答。“怎么了?为何不报?”小童一下回过神来,“回谷主,是三……三点。”意料之中,半步笑不为所动,只是沉声一笑:“小赌一把,怡情便好,你们为何愣着不动?还不为二位公子搬席子来?”席间与他一派的,捏了把汗的同时,不掩敬佩之心。谷主不愧为人中豪杰,就算输给一介鼠辈也不动怒!小童点点头,搬来两张四角蛇皮席,刚想就地展开,半步笑又问:“寄小公子,既然在席间有熟人,何不与他们并肩同坐?”君自心眼睛一亮,稍稍坐起,准备为他们挪位。寄无忧一下笑出,“如此更好,那我们就……坐那儿吧!”“……”君自心又默默坐了回去。寄无忧所指的方向,并非是他,而是位于长老们身前的白长卿。白长卿皱了皱眉,默默移开位子,让出了两个空位。半步笑蓦然一撇,便不再关注他们,找另一些贵宾攀谈去了。楚九渊并未直接过去,而是扫视一圈,不解问道:“这儿远,师父为何不坐过去?”寄无忧朝周围指指点点,假意与他闲聊,低声道:“他要杀人,我们要救人,坐那儿,不方便动手脚。”楚九渊点点头,走上前,先一步向白长卿俯身作揖。“见过峰主。”这位许久不见的白峰主面色铁青,一语不发,憋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拍了拍身侧的席子:“坐吧。”寄无忧正想绕到远一些的席子那儿,白长卿却拉住他,坚持道:“师弟,你坐我旁边。”寄无忧嘴角一抽。……不不不,算了吧。但在这儿起争执绝非明智之举,寄无忧只好佯装乖巧的模样,摸着脑袋坐上了位子:“师兄,好久不见。”白长卿简短地应了一声。另一边席上的小长老,见了寄无忧,立刻愤懑地嘟囔起来。“真晦气!这小破宴,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除寄无忧外,其余两人一同整齐瞪去。把开口的那口出狂言的小长老给生生瞪退了。白长卿冷冷开口:“陈长老,你若是嫌挤,大可以出去。”他提高声音:“谁要是觉着我师弟不顺眼,大可以出去,绝不费力留你。”“……”“我,我也就是说说……”陈长老的声音越来越低,挤出一个勉强的讪笑。白长卿转过身,看了眼他身后的少年:“你对他倒是喜欢的很,上哪儿都要带着。”“师兄……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儿?”白长卿眼都不眨一下,“我问了,你会说?”“确实不会。”“……”白长卿见他背过身,和那剑修少年说了半天悄悄话,也不觉得不平衡,只是在“三赌”开场之时,靠近他耳边,一脸正色,短短地提醒了一句。“别乱来。”寄无忧一下睁大眼,看向白长卿的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不拦我?”“能让你不嫌麻烦,赶来这里的,总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白长卿说话间,不曾看他一眼。确实不是。寄无忧摇了摇头。他印象中的白师兄,为了门派荣誉,弟子和睦,能不惜牺牲一切。兴许是因为重生后,两人的关系改善,白长卿对自己的态度也产生了变化?“我信你,放手去做吧。”白长卿说完,想起什么似地眨了眨眼,又补了一句。“我的师弟不由我罩着,还能由谁来?”第四十四章(捉虫)两排宾客之间有一条宽敞的过道,沿着这条道,细步走入十来位蛮腰细臂的美丽女子,牢牢勾住了台下众人的目光。鹅黄色的轻罗舞裙摇摆之际,侍者们走入热闹的席间,他们手捧木碟,其上装着三只瓷碗,都纹有细长的竹叶青蛇。两名资历最老的老仆躬身而行,径直走向了上等席座前。老仆清了清嗓子,“在座诸位皆是人中豪杰,十年来一回,这规矩恐是要忘了,老奴便再唠叨一回,还请大人们原谅。”“在我们含笑谷,酒败前程,水庸无奇,毒谋天下。这毒,虽然平常人心里怕,却是我们一派的起家之宝,谁能在这三杯中赌中那唯一一杯毒,便是我们含笑谷有缘之人,当以重金相赠,愿与结实。”席间响起一片叫好声,仙界的人听了,都互相看看,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不屑地轻哼一声。寄无忧戳了戳鼓起的布袋。“出来,但别露头。”……不露头怎么出来?雪球正奇怪着,就看眼前的袋口微微张开,眼前终于来了些亮光。寄无忧压低声音,假装在与楚九渊私语:“一会儿我说冲,你就冲,听懂没?”“唧唧!”楚九渊隔着布袋揉了揉乖巧小兔的脑袋,锐利视线直指那三杯扣紧的瓷杯。老仆不慌不忙地动作起来,端起乘着瓷杯的木碟走向第一位上宾。那人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