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但是，更想上他了

    沈郁时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她走到楼梯口，对面是电梯，这里的人都停下来了，站在电梯口等待，只是他们静默着，站的直直的，面朝着电梯紧紧盯着门，表情肃穆，看着还是很怪异。

    她隐约感受到了……所有人都忌惮着什么，一直如临大敌，长时间的紧张导致身体都有些僵硬。

    她抄了份消防疏散示意图，准备好逃跑路线，开始思索考核题目。

    【　考核题目1：你是谁?】

    也许是要找到自己的身份或者得到一个身份。想到挂号区的人交钱拿到病历卡，她倾向于后者。

    身份，院长，医生，护士，病人……

    最简单的应该是病人，但她没有钱。她试图搭讪一两个人提出想要借钱，但他们显然不想和她说话，脚一拐远离她。

    人们拒绝不必要的社交，预防可能来到的危险。

    不知道能不能绑一个打劫……但在冒险之前她需要更多信息。这些人虽然是活人，可不像什么正常人……进医院的几乎三分之二都是身上有伤的，是因为什么受伤?刚经历过搏斗吗?

    瘦胳膊瘦腿的她打得过吗?加上晏流奚才行。

    还是先自己探索吧。新生考核不会有太大危险，她叮嘱晏流奚尽量少说话，她想自己历练。

    与一旦关门就是密闭空间的电梯相比，她选择爬楼梯。

    抬头望去，长长的楼梯盘旋向上，一层层重复着交叠着，通往最深处的黑暗。每一层楼梯间都有着暗淡的光线，照出小部分楼梯，于是能看见无数扶手，方正的拐角，半掩在黑暗中，排列整齐，每一层每一排都维持着标准的距离，长得极为相似……

    有光，但反而更令人恐惧。

    如果走上去，能分清楚自己在哪一层吗?也许会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消防门合上，于是唯一的声源——脚步声也全部消失。

    她大步上前，窜入二楼。直到踩在楼梯间里她才松了口气，她拉开门，却险些撞到另一个人。

    黑色的瞳，鲜红的唇，精致的脸，维持着完美笑容，是护士，沈郁时反应迅速地退开，背后生出一身冷汗。

    她推着个小推车，等着进入电梯，门开了，里面本是人挤人，看见她的那一刻突然全部窜出来，像是一群耗子挤在窝里，突然踩进去一只猫，于是所有耗子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面容惊恐。

    电梯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护士一个。

    沈郁时挺理解的，如果是她，她也会这样做。因为她看清了护士的脸，那张脸远远看着没什么，但贴近的时候，能看见嘴唇上有着细密的缝线，线被血浸透，那线是活的，像蛆虫不断扭动，将往外溢出的血珠吞下。

    那眼睛无神呆滞，是因为眼瞳是假的，像劣质的塑料珠，黑漆漆的一点光都透不进去，可眼膜却是真的，不是纯粹的白，有红血丝，明显是活人的眼睛。

    护士脸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穿着的护士服很好地勾勒出身材，但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从她的手套上传来，那手套是红色的，边角可以看到本来的色彩，那是一双被血染红的手套，红的发黑。

    她推着的推车被布盖着，白布，同样被血弄的脏兮兮的，布底下有着东西在不停的动，把布顶起，是手，很多只手撑起布，如触须扭动，手掌轮廓从布里显出来。

    电梯门关了，是往上去的，大家安静等待着下一班。

    沈郁时转头走入走廊，走廊里有着无数血手印，洒着血点子，布满地板、墙壁、天花板，充满扭曲与恐慌，她凑近看，血还是新鲜的……是刚刚那些手吗?她想象着手在前面啪塔啪塔地跑，护士在后面追，感觉场面颇为滑稽。

    这些血手印痕迹杂乱无章，她跟着走了一段，发现是从窗口钻进来的，他们是从上面爬下来的。

    很强的吸附力……看走廊里的人们毫不慌乱，似乎已经习惯了。是医院里的东西吗?

    沈郁时已经被那团奇怪的手吸引了注意，她追寻着血手痕迹来到了四楼。

    血迹漫延到一条走廊，变得密集起来。

    应该就是这间了，她停留在门口，血手都是从这间诊室爬出来的。

    门开了，有病人走了出来，她看到心心念念的江离医生。他坐在椅子上，面容冷若冰霜，银紫发辫被轻轻甩动，耳边的十字坠晃动着，他转过脸，宝石般的鸢紫眼瞳直直注视着窥视者。

    明明瞳色绚烂如紫罗兰花海，浪漫绮丽，人却格外冰冷。

    但是，更想上他了。

    沈郁时笑吟吟地，对他飞了一个吻，转身走了。她没有挂号，进去指不定会被宰。

    男人神色毫无波澜，转回脸等待下一位病人。

    沈郁时目光停在叫号机上，除了序号和名字，下方滚动着一条字幕。

    “医生将在23：30－1：30停止问诊，请患者注意时间。”

    医生为什么停止问诊?休息或……吃饭。

    一群阴灵吃什么?人呗。

    最先吃什么人?当然是她这种没有身份的人。

    “现在时间：22：23”

    看来她需要尽快获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