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想成为那个跟你并肩走在一起的人

    木白领人进入山洞，越往里面气味越重，还好特工服上带有面罩。

    点亮火把，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堆积成山的尸体，鲜血没过鞋底，血腥味带着防毒面罩也能闻得到。

    木白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碾压级别的实力，也难怪他能坐上那个位置，他绝对可以媲美当初的霖渊，不，可能他比霖渊还要狠…

    火把探去，木白看见了一个人，跟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看来是声光没错了，他被沿着腰切成了两半，一只胳膊也不翼而飞。

    木白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不是说是初阳舅舅吗？那他这下手也太…算了算了，他可是个珍贵的样板，跟初阳一样有着净化能力的能力者，可不能弄丢。

    初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自己失去理智把所有人屠戮殆尽的快感中，他不得不承认，能力越强大的人欲望便越大，他觉得自己慢慢被拉进淤泥，挣扎不出来，无法呼吸。

    回去后反反复复吐了好几次，吐到虚脱，尤茗找了好几个教授都对现在的初阳没办法。

    “首次大规模狩猎后的应激反应。”诺瓦合上资料推了推眼镜，“检查显示首长当初完全出于本性进行的杀戮，可以说是当初没有一点人的意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贺南担忧的看了眼床上眼神木纳的初阳，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是首例，不过应激这么大的倒是首例，可能也跟能力有关系，狩猎行为往往在动物能力者未得到及时的净化有关，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控，前首长是罕见的双能力者，当初首次进行狩猎也产生了很大的反应，不过他当初年龄小，同很多动物系能力者都一样，思维没有太过成熟，所以对神经造成的损伤很小，但是首长不一样，他是三能力者，可能也会净化的缘故，从小到大应该没经历过失控暴走，直到长大后才首次这样，所以…”诺瓦无奈的耸了耸肩，“目前我们也没方法应对，至于要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确定，现在有关部门也在进一步提取数据进行推算…”

    “不需要。”初阳弱弱开口，扭头看了眼诺瓦，“不需要，出去吧。”

    诺瓦看他这么说也没办法，叹了口气，遥控着轮椅出门。

    “初阳?感觉好点了没?”贺南伸手摸了摸初阳的脸，他现在看着一碰就碎，让人心疼极了，他也不敢问当初发生了什么，怕再激起初阳那不好的回忆。

    初阳闭着眼睛轻轻蹭着贺南的掌心，“我觉得…我变得奇怪起来了…”

    贺南皱了皱眉头，向他身边挪了挪，弯腰抱住了他，“别担心，刚刚诺瓦教授也说了，那都是正常的，只是咱们晚了点而已，别担心…”

    “我清楚我在干什么，我当初…感觉我是清醒的，而且我很兴奋…”初阳说的话让贺南愣住了，他也明白了初阳的意思。

    贺南松开拥抱，起身，看向他，拉起他的手在手心里摩擦。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只有吊瓶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会离开对吗？”初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贺南冲他笑了一下，“别说那时了，如今你会放我走吗？”贺南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初阳，我是个烂人，我一无所有，我趋利附势，曾经我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如今唾手可得，我当然开心，我可以踩着你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那最高的位置，我可以仗着你喜欢我把这世间的一切都玩转在手中，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挺没意思的，只会感觉到疲惫，麻木，恶心。”

    “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人，跟你不一样，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世背景，也不是别人家的孩子，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其实怀有私心，我想利用你，我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或许我从始至终没有活出自己的样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我们都无法预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们都无法回头时，我想死在你手里…”贺南笑着看向初阳，但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心甘情愿。”

    “不，你不能死…”初阳坐直身子，慌张的抱着贺南摇头，身子哆嗦着流下眼泪，“你不能死…”

    贺南拍着他的背，“不死，不死…我们都要活着…纵使这世界稀巴烂也要活着不是吗？”

    没有人会想为了谁去死，但是加上了“爱”，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应当，令人作呕，“爱”才是把人推入深渊的恶心人的理由。

    初阳的情况在之后一个月里有些好转，他也没对贺南说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声光对他说了什么，父亲跟舅舅接二连三的去世给他的打击不少，杨天明还是失踪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建设部投入了家园复兴计划，系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贺南也就没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能多帮一些是一些。

    不过他明显的感觉出来初阳变得奇怪起来，该怎么说呢，他现在的一言一行跟之前大相庭径，初阳曾经待人温和，彬彬有礼，如今周围散发着冷气，看他一眼都有窒息的感觉。

    他成为了别人眼中首长该有的样子，他越强大越冷漠，这世界越安心。

    贺南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屏幕，一堆工作压的人头都是大的，连休息时间也没有。

    他长舒一口气，从保险柜里拿出手里，翻了翻，还是没回信息，也正常，他才是最忙的那个啊。

    “呦，这是在跟谁聊天啊。”乔兴过来一只手搂上贺南，另一只手还打着石膏。

    “没什么。”贺南把手机放了回去，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拼，怎么不多在医疗院住着?”

    “闷呗，再说了我不在那建设都乱成一锅粥了，哥们我可是定海神针。”乔兴冲他自信一下，“别说我了，说说你家那位，系统都在传他杀了自己亲舅舅，老吓人了，所以当初你在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贺南疲惫的拍开他的手，重新回去坐在椅子上。

    乔兴也屁颠屁颠跑过去，拉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我丢，他连你都瞒着没说啊。”

    贺南点了点头，“你也别问了，也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初阳现在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

    “唉——”乔兴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如今，前首长也死了，反政治联盟也被瓦解了，佑尘也没了消息，好像有威胁的那几个全都消失了，这么一看，如今首长他真是独揽大局，那岂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卧槽那真是太爽了吧。”

    shuangma？贺南有些担忧起来。

    保险柜振动了一下，贺南看见连忙跑过去，打开，取出手机。

    乔兴也过来凑热闹，“哎呦，这是小男朋友给你发信息了?”

    “滚一边去。”贺南把手机往怀里扣了扣，站起身子，“首长说有事让我上去一趟，先走了啊。”

    乔兴看着他那不值钱的样子砸吧砸吧了嘴，他这个人还真是，啥表情都写在脸上。

    乘坐电梯直达顶楼，贺南被路一领着走了进去。

    贺南也是一头雾水，初阳这一个月以来都忙的不着家，今天难得找自己一趟还是在系统?

    贺南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资料的初阳，一身挺拔的黑色西装，梳了个大背头，戴着黑框眼镜，贺南一时间竟然有点认不出来他了。

    路一对贺南点了点头随后出门关上房门。

    初阳看了贺南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哦哦。”贺南走过去坐下，咦?这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穿正装的初阳有一股子公司领导的压迫感。

    初阳把手中的蓝本本递给贺南，“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吧。”

    “什么呀这是?”贺南一头雾水接住，翻看一看，一脸震惊，“首席指挥官任命书?”

    “啊？我?”贺南一脸茫然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初阳点了点头，“系统大洗牌之后，比较缺人手，系统里经过涅槃计划的双能力者近期都要进行考核填补空缺，指挥官的位置我肯定要交到信赖之人的手里，况且之前也没有辅助型的指挥官，强攻型太多势力也会不平衡，我觉得你可以来平衡这股势力。”

    贺南听的一愣一愣的，“我…”

    初阳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在手心里摩擦着，“抱歉，我以为你会开心，本来不想把你也卷进来，但是你跟我说过你要跟我并肩走在一起，系统是你的梦想，你想站在高处看一看，我也想有个人能陪着我，比起把你圈养在家里，圈养在系统里也不错。”

    “说…什么圈养…”贺南嘴角抽了抽，“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点惊讶，我不是自然系能力者，甚至连动物系都算不上，我只是怕我在那个位置上在旁人看来全是你的成果，我…”

    “那你就做给他们看，看你能不能做好。”初阳看着贺南，“我相信你，从一而终，不全是私心，我是真的觉得你能做好，甚至做的出色。”

    “那考核?”

    “你若真不放心，便去试试，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初阳冲他笑了笑，“哦，对了。”

    初阳松开他，向口袋摸去，掏出了一把糖果。

    “…”贺南表情再也挂不住了，这…跟他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

    初阳拉着他的手全塞给他，“从尤茗那里顺的，我尝了，味道跟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家小卖铺买的糖味道一样，我觉得你会喜欢。”

    贺南看着手里的糖有点哭笑不得，之前还担心来着，如今不知怎的心里安心了不少。

    “初阳，我想成为那个跟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