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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成类毒品价格跳水式下跌。更令人不理解的是,万先生似乎对老派毒贩的传统作风格外坚守,完全没有与暗网合作的意思。”“我尊重这市场上的每一个卖家,也尊重老一辈人使用掮客进行交易的作风,所以我需要你。”鲨鱼说话口气彬彬有礼,仿佛是个有教养的绅士,完全看不出此刻他正让人用几十把枪顶着秦川的脑袋:“如果你能出面说服万先生从此将他的走货渠道挂到‘马里纳亚海沟’上来,那么我不仅感激之至,同时将把万先生的抽成慷慨让出一部分,作为你继续隐居避世,终生吃素,祷告上帝,或者随便搞什么玩意的资金。这笔交易显然非常公平,你觉得呢?秦支队长?”秦川几次张口都没能插上话,最终无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确实非常公平,只有一个技术性问题。”鲨鱼来了兴趣:“什么问题?”“万长文他妈死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秦川在某方面的名声……或者说口碑,鲨鱼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哦”字口型,忍不住求证:“所以你和他母亲……?”“万长文冒险扶棺回国,随即被警方困在了境内,据我所知目前应该藏在华北。”秦川又叹了口气,说:“但我曾经发过誓,除非死后入土,否则绝不再踏足国境线半步。”周遭死一样的安静。“所以很抱歉,”秦川面对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无奈地摊手道:“开枪吧。”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风吹过集市满街狼藉,横七竖八的死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鲨鱼那双灰蓝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秦川,那双眼睛令人只要一瞥,便会从心底里腾地蹿出满腹寒意。“你叫我开枪,”他颇有深意地重复,笑着问:“你确定?”不用他吩咐,刚才那名端着平板电脑的手下在屏幕上一划,下一段实时视频出现在秦川眼前——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马路对面的大门上清清楚楚写着蓝底白字招牌——建宁市公安局。镜头停顿两秒,似乎是刻意让秦川有机会把这几个字看清楚,随即转向不远处人行道边的一辆银色G65,只见车窗降下一半,一名裹着灰色风衣相貌非常文雅的年轻人正坐在驾驶位上,手机荧光映出了他那张无比熟悉的侧脸。“确定,非常确定!”秦川沉痛而激动地:“我已经做好了为他隐居祷告终生吃素的准备,快动手!”“不再等等?”鲨鱼笑问。下一刻,画面又微妙一转——建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严峫出现在镜头里,脸上隐约带着笑意,大步流星地穿过街道,径直走向G65,衣角随风扬起毫无防备的弧度。秦川:“………………”足足半晌沉默,鲨鱼戏谑道:“还那么确定吗?”秦川低下头,良久后用力搓了把脸,长长吁出一口气。“你要是早几年这么问我,或许答案会跟今天非常不同,但我现在却突然觉得国境线也没那么不容易过了。”他真心实意地说:“毕竟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我从来都是把发誓当饭吃的。”鲨鱼爆发出大笑。几十把冲锋枪在喀拉声中齐刷刷收了起来,秦川终于从躺椅上站起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道:“不过我做掮客价格不便宜,要是这趟不收费,传出去以后就再没法收费了,搞不好以前那些被宰过的主顾还得有样学样,排队上门来轮流爆我的头。所以或多或少你都得给点,算是我被你雇佣了,以后还能在道上立身——反正你有钱,要么咱们先付个定金,成吗?”这话说得很合情合理,鲨鱼收住笑容,上下打量秦川,只见他除掉眼镜的遮挡后更是满脸无辜,料想这个手无寸铁的前刑警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便淡淡地道:“可以。你想要多少钱?”谁料秦川挑起半边眉梢:“我不要钱。”他转身踩着满地碎砖瓦砾,走向刚才被冲锋枪打得七零八落的店铺,浑然不在意碎成蛛网的玻璃门和塌了一半的柜台。明暗里无数武装枪手眼睁睁盯着他悠闲的背影,只听里屋传来老式打印机咯吱咯吱的声响,少顷秦川拿着一张画像掀帘而出。一名枪手接过画像,警惕地疾步倒退,将画像递给鲨鱼,后者当即意外地“噢”了声:“不是女人?”秦川:“……”他妇女之友的美名大概已经冲出建宁走向世界了。“我还以为你不是要钱,就是要女人,”鲨鱼将画像稍微拿远,又向那破破烂烂的店铺仔细打量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饶有兴味问道:“没想到你口味还挺特殊,别是有什么小众的爱好吧?”“过奖,我只是有收藏方面的癖好而已。”秦川谦虚道:“开价太高的凭我自己买不起,只好宰客了。”两人对话亲切客气,好似一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而刚才那枪林弹雨的残酷场景都浑然没发生过。鲨鱼沉吟半晌后微微一笑,十分开明且尊重别人爱好隐私似地耸了耸肩,说:“是吗?既然这样的话没问题,你要的定金很快就能送到你面前。”然后他反手将画像交给手保镖,打了个请的手势:“掸邦军警应该很快就要来包围这里了——上车吧秦队,欢迎合作。”远处山路上树影呼啸,风中正隐约传来军用卡车飞驰的声响。秦川为人倒挺干脆,啥都没带,提脚就走,在保镖“护送”下弯腰钻进车门,随即十多辆防弹吉普车掉头向集市外驶去,噗通噗通几声闷响,将满地尸体碾压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路。“所以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窗外景物迅速飞退,秦川被两名持枪保镖夹在后座中间,在行驶颠簸中闲聊般问:“马里纳亚海沟下线整整一年,估计连国际刑警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还有传说一名卧底单枪匹马狙击掉了你整支武装部队——哎,所以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鲨鱼从副驾座扭过头盯着他,眼神直勾勾地,脸上不辨喜怒。车厢里除了轰鸣之外安静异常,足足过了很久,正当秦川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的时候,鲨鱼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反问:“你知道‘画师’吗?”“谁?”鲨鱼慢慢笑起来,瞳孔深处闪烁着阴冷的苍蓝。“十年前,我最得力的安全主管亚瑟在东南亚落网,而我用尽办法都查不出幕后那只手是谁,最后便以为警方只是多了点运气。直到一年前他终于亲身出现在我面前,如同地狱中前来索命的厉鬼,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在北美出售芬太尼、在墨西哥建立冰毒工厂、在荷兰架设深网服务器,让连发三道红色通缉令的国际刑警都束手无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