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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这边对峙,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殿下……”有使臣还想发言,却被龙容打断,她继续道:“海连明天去泰燕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刚从缇苏回来的商队,向他们打听一下国内到底怎么回事。至于婚事就继续拖着吧,一直到确认情况为止。”海连答应下来,又问道:“如果真有事怎么办?”龙容站了起来,她脸上还晕着两团醉酡红云,眼底却一片清明:“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回国。”30.海连次日在天刚蒙亮时便起了床,既然是要私下打听,他也不想惊动守卫在使馆门口的北宏卫兵。青年绕到使馆后院,估摸了一下墙壁的高度后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一个助跑腾挪,人像是飞燕掠过了院墙,轻盈而无声地落在了地上。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径直朝着运河码头的方向赶去。新宵节后的第一天,泰燕城中早已熙熙攘攘,街巷里飘出了早饭的清香,大路上赶往各个府邸拜年的马车也络绎不绝,偶尔车轮轧到一块石头,还能听见车内的贵人们发出一声咒骂——显然是茶水泼到了衣裳上;载客的长车如衔尾长蛇盘踞在路口,车夫们吆喝着这是今天早上去往码头的最后一班,十二人的马车里硬是又多塞了四个人,海连扫了一眼车厢内的拥挤情况,决定还是自己走过去得了。等他来到宴京码头时,河畔已经停满了各色的货船,海连没费什么工夫就看到了一队正笑着前往酒馆的博浪商,他跟在这帮人后面一块进了大门后招手向伙计要了一坛酒,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了这群人的座位旁。对方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小兄弟,你是不是坐错了位置?”其中一个**着不太标准的东州话问道。“我有点事想向你们打听,作为报酬,刚刚我已经为你们点了一坛红麦酿,是这里最贵的酒,”海连已经换成了十六岛方言,他微笑着环顾众人,“你们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对于博浪商而言,一坛酒的交情绝对比几枚钱币来的更有用。对方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着那坛红麦酿摆上了桌,他们还是依言答道,“我们从莫亦来。”“噢,”海连一脸惋惜,“那太可惜了。”“什么可惜?”“我原本是十六岛的水手,年初时因为要参加我姐的婚礼所以来了泰燕,现在婚礼已经办完了,想找一个商队送我回缇苏见我相好,”这套说辞是在路上时就已经想好了的,海连说起来也十分流畅,“我相好就住在久梦的安万那区,最近她没有写信给我,我怕她是被什么小白脸给勾跑了……你们认识什么从缇苏来的商队吗?”“安万那区……”桌上一人咂摸着这个词看向海连,“呃,如果你相好是住在那边的话,我觉得你可能已经没必要过去找她了。”“为什么?”“你走得早,估计不知道,我之前在梅塔黎角碰到个从安万那区逃出来的水手,他说现在那里就跟人间炼狱一样,就算没染病也根本活不下去,”那人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红麦酿的味道确实不错,“你那相好没准已经……啧!”这消息和法卢科递来的并无二致,海连眉头皱了起来。但在旁人看来,更像是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担心着自己的爱人:“那、那怎么办,就没人管管吗?”“嗨,上头的那些贵族哪会管咱们死活呀,”那人拍拍海连的肩,“你不如就留在泰燕,让你姐重新给你找个相好的算了。”“不过我听说,好像还是有好心人的。”另一人也倒了杯酒,接话道。“好心人?”海连眉角一挑,总算听到了在法卢科寄来的信件中没有的东西。“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之前从港口离开时,看到有好几艘船运了不少物资去红榴,说是资助安万那区的百姓生活,”那人喝得不过瘾,又叫了凉碟凉菜,“这不是大善人是什么?”海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味来,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猛地回头,只见酒馆的人群中有位少年忽然一个矮身,匆匆向外走去。海连顿觉不妙,迅速起身后退,“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先走了。”那几个莫亦来的商人还喊了他一声:“那你还要我们帮忙联系回缇苏的船吗?”“不要了!我决定就在东州找个相好得了!”海连头也不回地答道。宴京码头上正值卸货高峰,少年在拥挤人群中推搡着逃离,结果还没跑出十来步便感觉自己胳膊一紧,随即关节被用力反折,骤然剧痛令他霎时向前栽倒,却又被身后那人用另一只手攥住了后领。“从来只有我跟踪别人的,你算是难得敢来盯哨我的人。”身后那个声音笑得很轻,也很嚣张。“我、我……”少年疼得五官都要扭曲,一个“我”字卡在嗓子里半天说不出来。那个声音还在发问:“你是想跟我找个地方聊聊?还是我找个地方掰断你这只小老鼠的颈骨?”“聊!我聊!”少年连忙答道。他话音刚落,就被海连往前用力一推,抵着他的后腰将他丢进了不远处的小巷里。少年倒抽着冷气往前踉跄两步,总算扶住胳膊站稳在了原地,他回过头,看向对方,青年的脸逆着晨光,只有眼角那一道白色刀痕格外显眼。海连开门见山:“谁派你来的?”“是我们东家。”少年讷讷。“哪个东家?”“丛芳绸庄的东家。”少年答道。“丛芳绸庄又是哪?”少年委屈极了:“就是做你这身衣裳的绸庄!你袖子上的滚边还是我阿娘缝的呢!”“……”海连沉默了——这就是不认识东州字的坏处。他盯着男孩快要哭出来的脸打量了一会,才咂舌继续问道,“好吧,那你们盯我干什么?”“我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是东家说如果发现一个眼角有刀痕的哥哥的话,就看看他会去哪儿。”“……”海连又沉默了。过了片刻后他问,“你们东家……不会是方停澜吧?”“方停澜是谁?”少年歪了歪头,“我们东家你见过的呀,上次她和掌柜一起去给你送的衣裳!”那个老妇人?海连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几天让他理不清头绪的事情太多,像一团乱麻绕在心底,而他又是个最讨厌麻烦事的人,青年想了想,干脆往前又走了一步:“不管你东家出于什么目的,派你这种小毛头过来盯梢我都是找死的行为。让她别这么干了,我不想在东州的新年见血。”他挥挥手,“你走吧。”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往前磨蹭了几步,在经过海连身边时,又鼓起勇气扬起小脸,低声开口说道:“那个……我们东家还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帮忙的,都可以来布庄。”海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31.放走了这只“小老鼠”后,海连继续在宴京码头打听消息,但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