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2
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上砸下来了。几秒钟后,一滩血顺着门缝,自外面渗入房间。崔左荆猛然睁开眼睛。胸口残余的疼痛简直让他怀疑心是不是被生生掏出来了,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费力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血契将董征的伤势如实转移到了他身上一半。旅馆中,就在两人打算出门打听一下旅馆中其他客人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出哪个才是杀人犯时,董征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他身子摇晃几下,抬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却无济于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大脑陷入难以自拔的昏沉泥淖。董征迅速进入内核,信息高速公路上的数据流在短短几秒内,从能拖出残影的高速变得缓慢,就像他的思维那样,几乎停止了运转。他根本没有喝那杯牛奶啊不毒可能在洛伊丝送来的衣服上说在看到他拿来的黄金后她便有了杀意,之后不断的刻意接近,就是为了下毒董征重重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为囚徒的崔左荆在外面时需要消耗董征的精神力,在董征察觉到晕眩的那刻少年的身影便变得透明,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给董征说,下一瞬便强行被拉回了囚徒空间,难以形容的虚弱感将他席卷,崔左荆倒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一团浓稠的黑暗无声无息地涌来,将他紧紧包裹,拉入令人窒息的深处。直到无比尖锐的疼痛强行唤醒了沉睡的意识。有把刀刺狠狠进了胸口里,尽管没有看到最后那刻发生的事情,崔左荆仍然能无比笃定。他将身子整个蜷缩起来几乎成了一个球,咬紧牙关,借此希望能让疼痛稍微减轻一些。那是漫长的两分钟,当疼痛逐渐减弱时,崔左荆长长地,长长地吸了口气,他拳头攥得太过用力,手指几乎僵住无法重新伸直。洛伊丝给董征下了毒,她将董征迷晕,又有人趁此时机杀死董征,“他”直接用刀刺向了心脏,但有囚徒链接在,本应该顷刻毙命的致命伤平分在了两个人身上,他和董征也就没有立刻死去。而之后发生了像从龙船坠落时那样的转场,场景强制更替,他们身份改变,身上的伤势因此不见,但痛感没有立刻消失。崔左荆浑身汗津津的,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背脏脏的,白色衣服的袖口被洗的都快要烂掉了。他撑身坐起来,低头,看到了身上沾了大片灰尘的白色袍子,以及支离破碎的黑色束缚带。手腕和脚踝上有明显被束缚带磨出的痕迹,这是个只有十平米大小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铁床,而他正坐在上面,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窗户开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只有微弱的光照进来,提醒里面的人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和董征的囚徒链接还在,但崔左荆现在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也没法沟通,不过既然自己还活着,董征也应该没有大碍。他不是囚徒吗怎么也会单独出现在剧情里面崔左荆不确定情况到底是怎样,他没有收到挑战任务,自己这边会不会作为董征的一个分支存在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出去吧。房间阴暗且潮湿,没有灯,床脚有零星凝固的血迹,像是时年已久无法洗刷干净才留下的,不远处的房门紧紧关着,有一扇小小的活动窗口可以打开,用来给里面的人送食物和水。崔左荆确定身体没有大碍,心有余悸地又用力按了下胸口,确定心脏仍在尽忠职守地跳动着。他下了床,没找到鞋,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走到门前确定从外面锁上了。不过这样的小把戏可难不倒他,崔左荆拾起墙角的一块石头,将固定在床上的束缚带割下来一条。皮带在他手中变的无比坚硬而锋利,直挺挺地像一把短剑,少年捅进铁门里,擦擦几下把铁门切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顺利钻了出去。皮带断成一截截,被崔左荆随手扔在地上。走廊狭长,白墙下面漆成蓝绿色,墙皮大块大块的脱落,窗户脏得蒙了一层棕黄色,旁边有另一间禁闭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周围安静地像是只有他一个活物存在。这里应该是被单独隔离起来的,崔左荆顺着走廊走了一段,看到通向上方的楼梯,他走上去,终于听到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这一层的走廊比下面宽敞许多,迎面走来一个护士,看了他一眼后,没有理会,直接从他身边过了。崔左荆继续向前走,说话声越来越大,很快他到了一扇敞着的门前,话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崔左荆探头朝里面看了看,这是一间休息室,有五六个人在里面,男女老少各不相同,他们看起来都有点奇怪,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只专心于自己手头的事情沙发里垂垂老矣满头花白的老妇拿着两根空空的毛衣针,一下下认真地织空气织毛衣;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趴在桌边,对着关闭的收音机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太阳将会在三个月爆炸”的预言,唾沫横飞;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的男孩蹲在角落里在墙上涂涂抹抹;有着金色头发的女郎站在窗前深情地望着外面,可她面前三十厘米处,窗帘严严实实遮住了窗户。☆、219、精神病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围坐在火炉旁,进行着一场谈话男人夫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女人我也是,先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男人夫人,我会不会在曼彻斯特碰巧见到过您女人这很可能。我就是曼彻斯特人可我记不很清楚,先生,我不敢说是不是在那里见到您的。男人我的天这太奇怪了我也是曼彻斯特人,夫人女人这太奇怪了男人这太奇怪了不过,我,夫人,我离开曼彻斯特差不多有五个星期了。女人这太奇怪了多巧啊我也是,先生,我离开曼彻斯特差不多也五个星期了。男人夫人,我乘早上八点半的火车,五点差一刻到伦敦的。女人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真巧我乘的也是这趟车先生注崔左荆在旁边听了会儿,满脑子都是“先生夫人真的太奇怪了真巧啊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巧”他听得太阳xue突突直跳,双方的对话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又聊起乘坐的火车和来到伦敦后的住处。完全就是两个精神病人之间会进行的对话,崔左荆听了一会儿,整个休息室里一个理他的人都没有,仿佛大家都看不见他,崔左荆走到一直对着收音机滔滔不绝的男人跟前,伸手把收音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