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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从容,等声音中止,又仿佛迫不及待地说:“抱歉啊,忘记同你说,我们该分手了。”对面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邵维安又吸了几口烟,最终等到了那人冷静的质问:“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影响了我的情绪,因为你已经可以伤害到我了,因为我只要想到,你曾经把陌生人当做我的替身,即使那时候我们并不相识,我竟然也会痛苦、会嫉妒、会怨恨、会反复思考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些相识早些在一起。“玩腻了,好聚好散吧。”邵维安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碾灭了最后一丝火花。“我不同意,即使你想分手,我们也该坐下来谈一谈……”“那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告知你我的决定,抱歉,情人太黏人,我们稍后再谈。”“维——”邵维安挂断了电话,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伴游,招了招手。男伴游温顺地走了过来,跪在了邵维安的床边,仰着头,眉眼精致又漂亮。邵维安起了点兴致,伸手摸了摸男伴游的脸,问他:“多大了?”“二十四。”男伴游露出了个笑,脸上竟然还有个酒窝。“读过大学?”“读过,枫城大学的。”枫城大学,阮秋水的母校啊,邵维安想到了阮秋水,心里有点烦躁,耐着性子又问了句:“怎么想干这行啊?”男孩也不扭捏,直白说:“来钱快。”“哦。”如果是以前,这种图钱的邵维安也不介意你情我愿地玩一玩,但经历了陈鸿玉这一遭,用钱买人,这种行为,也变得索然无味。直白说,有爱做,永远比没爱做,要来得爽。邵维安抓了抓男伴游的头发,向下按了按,说:“弄吧。”三十分钟,男伴游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从内打开了房门离开,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用手擦拭着嘴唇,心底还在复盘刚刚的经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多金英俊的顾客没有同他做全套,最后只能归咎于对方对他兴趣不大。他轻叹了口气,用磁卡刷开了自己的门,室内一片漆黑,他习以为常地将磁卡插入卡槽中,又顺手关上门,却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呵”。“谁?”男伴游猛地转过头,却发现卧室内站了十来个黑衣男人,簇拥着一位金发青年,那人清新俊逸,像油画里走出来似的。唯一不协调的,是那人手指尖夹着的香烟,没有点燃,却莫名熟悉。男伴游想了想,反应过来,这支烟同刚才的顾客抽的一模一样,都是游轮上极少见的款式。“啪——”金发青年——陈鸿玉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他试探性地抽了一口,果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但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最后生理性地留了满脸的泪。烟雾消散,男伴游看清了陈鸿玉此刻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不再询问,反倒是主动地说:“刚刚那位客人没看上我,让我回来了。”陈鸿玉嗤笑了一声,说:“你的嘴角破了。”男伴游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却并没有察觉到伤口,他立刻明白,对面的男人在诈他。“他上你了么?”陈鸿玉轻声问。“没有。”“介意我让人检查下么?”这是人格侮辱——“一万欧?”“可以。”男伴游被带进了里面的洗手间检查,陈鸿玉重新点燃了一根烟,这次他稍微掌握了一点技巧,但还是会咳嗽。过了数分钟,陈鸿玉的下属走出了洗手间,低声说:“没什么问题。”“嗯,接下来的事,你来处理吧。”“是。”陈鸿玉走出了房门,他手中有通行卡,轻易地越过层层屏障,走到了邵维安的房间前。他站在门口,抬起手,想敲房门,但手臂抬起了数次,却没有鼓起勇气敲响。他没有抽烟,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他难过极了,这种难过却不局限于自己。青年没有同邵先生发生关系,他本该高兴的,但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邵维安为什么这么做。邵维安说,他玩腻了他。邵维安没有说,他喜欢他。陈鸿玉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让里面的人察觉。他喜欢里面的人,那么久、那么久,却畏惧会受到伤害——他不敢出现在那人的面前,他无法想象得到对方后又失去的滋味,他知道自己病态的占有欲,他害怕对方厌恶的眼神。他选择用安全的替身弥补日渐发疯的野望,却没有想到会为未来埋下祸根,会伤害到他一直守护一直喜欢的人。陈鸿玉宁愿邵维安一直冷漠冷淡冷静,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因他而难过的模样。第三十三章邵维安正在做梦,梦中的场景也很熟悉——他正和他的学长上床。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还有心情思考,和他学长上床的感觉,同和其他人上床的感觉,有什么区别。结论是没什么区别,甚至和学长做,还不如和有经验的情人做。邵维安结束了这一轮的征程,也没什么留恋的,在梦里也穿上了衣服,准备试着向外走,看看这个梦境会发生什么事。学长却不合逻辑地揽住了他,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邵维安不假思索地回答:“爱过啊。”“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或许因为是在梦中,邵维安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他说:“因为你让我痛苦,我当然要回敬回去。”学长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邵维安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又猛然惊醒。卧室的灯光还开着,他身下压着犹带水气的浴巾,之前洗了个澡,刚上床没多久,竟然就这么睡了。邵维安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2:14。他又想起了刚刚的梦。他动了动手指,在通讯录的搜索框里输入了学长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嘟——喂——”电话几乎是被秒接了,那人的声音难掩仓皇失措。他说:“您……您有什么吩咐么?”邵维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当年的钱色交易到后半程,出于风险规避的意识,邵维安留下了不少对方的把柄,也成了对方心头长久盘旋的阴影。学长这个反应,真是一点也不意外。邵维安平躺回了柔软的床褥上,他盯着屋顶漂亮的水晶灯,问了一个他现在已经无法得到准确答案的问题:“学长,你爱过我么?”“我当然爱过——”“骗子。”对方不敢反驳这句话,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邵维安挂断了电话,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