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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哭,我可以吻掉你的眼泪。我虽然补不上你缺的东西,但是我在你身边,多少也算是个安慰吧?”“你补了谢呈,”周讲于嗓子哑下去,一度吐不出话来,“你补上了好多。”谢呈在他后颈上拍了拍,周讲于小心翼翼地圈着他背抱稳他,侧脸贴在他额头上,紧紧闭了眼。第二天两个人都起得很早,郑医生还没回来。前一晚是在暖黄灯光下看谢呈,很多细节没看清,此时自然光这么一照,周讲于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因为谢呈说不想兰姨卷在这事情里,两个人开始商量接下来这段时间谢呈住哪里,还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兰姨的电话打过来了。周讲于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接起电话:“小姨。”那头开门见山道:“把小呈带回来,你伯伯那边不方便,我早上回来熬了个汤,快点儿回家。他那伤口得好好敷药,你问问郑伯伯什么药比较好的顺便买回来。”周讲于呆愣一下,惊讶地看着谢呈,还没来得及说话,兰姨说:“吱声儿啊傻鱼蛋,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儿!给我小心你的屁股!”最后这句吼得特别大声,谢呈听见了,不由自主眼皮一跳。挂了电话,周讲于摊手:“不是我说的。”谢呈抿抿唇,半晌说:“估计我妈给兰姨打电话了吧。”看他神情不安,周讲于凑过去索吻,末了像要上战场似地说:“不怕,有我呢,要打先打我,要杀也先杀我!”谢呈噗一下乐了。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分别给郑医生发了条短信,一起朝着兰姨那里走。就是隔壁小区,抄近路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从花台里面穿过,进了个旧小区,谢呈一直在忐忑,还没调整好心神,一栋楼上突然扔下来一团废纸,端端正正砸在周讲于头上。一仰头,二楼窗口里兰姨探出身子开骂:“磨磨磨,磨蹭什么呐?给小呈熬的汤都凉了!”“怎么又这样?”周讲于不满地抱怨,“大夏天的哪里就凉了!赵欣兰你简直扰民!”正要带着谢呈进楼,兰姨接着骂:“纸捡起来!敢对老娘直呼其名了?”周讲于哼了一声,弯腰捡起废纸,带着谢呈上了楼。门开开,谢呈喊了声“兰姨”,兰姨拍拍他后脑勺:“赶紧进屋,饿了没?昨晚上跟小鱼儿一起是不是没吃饭?”“吃了吃了,我煮的面!”周讲于没好气地说,“不要抓住机会就诋毁我成吗赵欣兰女士?”看到姨侄俩还都是以前的样子,谢呈心里一松,下一秒念及宣芳玲,嘴角就忍不住朝下轻撇了一下。兰姨跟周讲于对视一眼,兰姨无声地轻摇头。谁也不谈他俩之间的关系,也不聊宣家巷,只是说着这两天的天气,还有电视剧里的某某某和某某某。最后周讲于忍不住了:“上班去吧你,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狗血三角恋。”“你懂什么?”兰姨嗤笑一声,提着包起身,“小呈,帮我盯着他不许他打游戏。”谢呈笑了,应道:“好的兰姨。”“哇你够了!我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能不能行了?”周讲于一直嘟囔,直到门被轻轻合上,他才无奈地叹口气,立即倾身在谢呈嘴角亲了亲。谢呈就此在西容住了下来,跟周讲于一起等待开学。他一生中所有的强烈情绪好像都汇集而来,肆意地倾泻在了这个夏天。小房间,旧木床,深邃的眼,微翘的唇,游走的手指,没有实际含义的呓语,遍布各处交换温度的亲吻……这些片段组成时光的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些全部由蝉鸣声填满。一切都让这段揪心且寝食难安的日子变得格外令人难以忘怀。原来矛盾才是大部分事件存在的核心。谢呈胡乱地想。手机长期关着机,他不敢开,也不愿意开,仿佛只要不说话就能显示出自己所有的坚决来。他用这样最初始的生气模式来包裹自己,以期应对所有令人措手不及的包容和埋怨。已经是八月底,整整一个月,这个家像是变成了一个空壳子。沉闷的氛围一直蔓延,宣禾提前回了学校,宣麦不敢成□□外跑,只好待在屋里写作业,宣芳玲则始终安静地做事。一天发生的交谈不超过三句。这一天宣芳玲从酒铺上回来,古分泉边聚集了一帮周围的人在乘凉,谢军也在其中。大伙儿聊得热闹,忽然有人说到某处有个男的非要跟男的在一起,另有人骂了一句“变态”,谢军不满地皱皱眉,却什么都没说。三合院里宣老四家的邻居闻言揶揄:“嘿谢军儿,你家公子不也是个兔儿爷吗?你怎么不打断他的腿?”谢军看上去不想搭茬儿,但是耐不住旁边有人起哄,他想是不愿丢了面子,呸道:“打啊怎么不打?这小子要是敢回来,我非弄死他不可!”众人哄笑一场,宣芳玲从邻家房子后面绕出来。有人看到她,故意干咳一声,开始讲其他话。宣芳玲走到人堆中间,毫无预兆地抬手,把提着的空坛子狠狠朝地上一摔。碎陶片四溅,其中一片飞起来砸上谢军的脸,顿时见了红。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两秒后谢军大骂:“疯了你宣芳玲!”宣芳玲双目怒睁,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宣芳玲脾气温好欺负,背后说三道四算什么本事?你们让自家孩子考一个省大去!我一儿一侄都是状元,侄女儿以后也会是状元,屁见识没有只知道背地里踩人!废物王八蛋!”她平时不声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此时突然这样放狠话,街坊四邻完全没料到,都不好接,也不敢接话。宣芳玲环视周围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谢军脸上,一字一句地说:“谁再敢说我儿子一句我用酒坛子砸死谁,别以为我不敢做。”她说完就走,后面的人杂乱地叹起来,有人不屑道:“嘁,省大了不起?”其中有个女人跟宣芳玲关系好的,说了句:“是了不起啊,你有本事让你儿子去考一个?”话题飞速被转开,像是无事发生过。傍晚,谢军进屋,灶门前冷冷清清的,家里没人做饭。他喊了一声没人理,皱眉正要呵斥的时候宣芳玲从屋里出来了,随手扔给他几张纸。“离婚吧谢军,”宣芳玲说得平静,“你要打也好要杀也好,趁早,弄死了我连离婚手续都免了。”☆、呼唤或许是因为情绪已经积累太久,宣芳玲所有的软弱和退让突然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包裹起来,成为无坚不摧的漠然。“我不想跟你吵架,吵过太多次了,也不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