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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了半天掰不开,一口咬在他手掌边上。周讲于报复似地把人箍得更紧:“疯狗谢呈!”两个人闹着路过了画室,而后回到宣家巷,去过毕业班学生的生活。晚上睡觉之前谢呈去了宣禾屋外,里面台灯还亮着,宣禾揉后颈的动作印在窗户上。谢呈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想到该说什么,最后敲敲他窗框:“哥,早些睡。”宣禾应了,又说:“上个月你生日我给忘了,今天才突然发现都十二月份了。”“没关系,”谢呈说,“我知道你心里记着呢,就是脑子一下子没从题海里出来。”宣禾笑了笑:“咱家小呈是个大孩子了。”“你自己还不是个大孩子。”谢呈也笑,“晚上天气预报说明天又要降温,你记得要再穿厚点儿。”宣禾顿了顿,答了声“好”。谢呈转身回屋,想起平时这话大概都是耿川提醒的,不知道刚才宣禾沉默的那两秒有没有想起他。都忘记提醒周讲于加衣服了,这是谢呈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就这么一日碾一日的,期末考结束,寒假到来,近了年关。周讲于考了个有史以来的最高分,名次像坐了火箭,直接飞到了全班前十,他意气洋洋地在谢呈面前嘚瑟了几天,走路都带风,然而兴头还没过完,人已经被拎回了西容。腊月二十,谢呈带着宣麦在外面逛,逛到陶市,发现莫尧尧根本没回家。在画室待了半天,莫尧尧看宣麦喜欢颜料,主动说要让她学画画,谢呈想了想:“学费要多少啊莫尧尧?”“不要钱。”莫尧尧说。宣麦渴望地看了看谢呈:“二哥,我想画画。”谢呈摸摸她脸,转向莫尧尧:“不行的,你不要钱我哥肯定不同意,这是占你的便宜。”莫尧尧噗一下笑了:“可是我很喜欢meimei啊。”宣麦笑着抱抱她:“我也喜欢你!”谢呈还是摇头:“不行。”“那这样吧,”莫尧尧说,“等你meimei学会了帮我画衣服成吗?”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处得和谐,谢呈却有点苦恼。他不敢擅自做决定,回去见宣禾还没放学,趁着宣麦在外面玩儿,先跟谢军和宣芳玲说了。这属于额外开支,平时都是谢军说了算的,但是谢军现下却不表态,宣芳玲瞅了谢军一眼,有点为难地问:“贵吗?”莫尧尧没具体说,但是谢呈想着她肯定不会收贵的,他想说还好,但是转头看到谢军的冷淡模样,顺势想到爸妈挣钱的辛苦,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说了宣芳玲肯定就要想办法满足,其实最为难的是她。就这么沉默了一下,这话再没被提起。宣麦在家里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谢呈看在眼里,心里内疚得不行。腊月二十五,高三也放假了。第二天宣禾突然找谢呈问了问情况,随后带着宣麦去画室,先交了一个学期的学费。这事情悄无声息的,谢军和宣芳玲都没反应,谢呈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但是他没问。他知道自己家里存在的别扭,也一点儿不想那点子别扭被提起。谢军还是那么个样子,面对家里人不爱笑也不爱说,时时冷着一张脸,要不就全是不耐烦,倒好像红火的年都是负担。有时候谢呈暗自会愤愤,但是他找不到发泄口。春晚、守岁、走亲戚,年复一年。正月十二,周讲于回洛花了。赵欣蕙送他来的,开了车,车子停在巷口,招来邻居好一顿围观。谢呈站在院门口,看着一个男人提东西进兰姨的院子,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赵欣蕙捂着领子站在门边。一群小孩子围过来,周讲于顺势拆开一个大箱子,把各种新奇玩意儿分给他们,个个都跳得老高。叽叽喳喳吵成一片。谢呈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周讲于把一套漫画书递给三胖,抬头正好看到他背影,正过脸来时说:“分完了!回吧。”众多小孩子散去,那男人抹抹额头:“累死了。”赵欣蕙在他肩上捶了捶,周讲于挑挑眉:“妈,你们回吧。”兰姨从屋里出来:“才来怎么就让你妈回了?”周讲于扬扬下巴:“叔叔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是啊,”赵欣蕙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把东西搬进去我们就回了。”周讲于自顾自进了屋。宣麦没事儿就待在画室,今天还没回来,宣芳玲在摊子上,宣禾没放学,家里就谢呈一个人。他进院子在梅树下站了站,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消下去,上楼进自己屋子。台面桌上放着一盘磁带,他顺手拿起来,往后把自己摔在床上,仰躺着,手高举起磁带,盯着供带轮发呆。正愣着,门突然一响。谢呈迅速把磁带朝枕头下面一塞。“看什么呢?”周讲于推门进来。谢呈坐起身:“你怎么进别人屋不喊一声?”“我喊了啊,”周讲于说,“你没听到。”“屁!”谢呈说,“你没喊!”周讲于跟着扑在床上,侧头看他:“我真喊了,在心里喊的,你听不见怎么能怪我?”谢呈:“……”“好累。”周讲于埋头在松软的被子里,嘟囔了一句。谢呈嗤道:“你有什么累的?有人接有人送,过个被围绕的大年热闹得跟什么似的,分个礼物还把你分累了?是不是都不愿意回洛花了才觉得累?”周讲于翻了个身,一把揽住他脖子,把人拉倒在床上:“谢呈,你不会是因为没分你礼物生气了吧?”“有什么可生气的?”谢呈挣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儿。”周讲于抬了手臂,谢呈一愣,以为他要来抱自己,身子突然僵了一瞬,谁知他直接伸手到枕头底下,把自己刚藏的磁带摸了出来。☆、礼物谢呈立刻要抢,周讲于一只手去按他肩,一只手把磁带举得老高:“这什么?,你喜欢听这个?”“还给我!”谢呈大声说。周讲于一翻身,半边身子压住了他肩膀,谢呈突然不动了。“我今天也满十五岁了,这个送给我当生日礼物行不行?”周讲于俯视着谢呈。谢呈不屑道:“你的礼物够多了,不缺我这一个。”“我没有礼物,”周讲于说,“我什么礼物都没有收到,就缺你这一个,送给我。”谢呈半天没说话,最后推了推他:“别压到我,你太重了。”周讲于笑了笑,起了身,谢呈正准备也要坐起来,他突然又扑下去,这一回整个人都压到了谢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