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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等着!”耿川笑了笑,点点头,远远冲人挥挥手,吓得那三个溜得更快了。“耿川哥。”谢呈喊。耿川在他头发上抓了一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回家的路。还跟小混混有过节?你哥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没过节。”谢呈耸耸肩,“来找周讲于的。”耿川点点头:“快回家去。”“我要去找周讲于,我怕他去游戏厅了。”谢呈说。耿川哈哈地笑起来:“你是他妈吗?”谢呈神色认真:“兰姨今天不在,让我看着他不能让他打游戏,说好报完名一起去摊子上的,我得说到做到。”耿川搂住他肩膀,朝旁边两个同伴示意:“走。”谢呈被他带着朝巷口走:“去哪?”“我们本来也要去台球室的,”耿川说,“你先去看看人在不在,不在再出去帮你找。”“川儿你他妈真是闲得慌。”后面有个男生笑着说。耿川扬扬下巴:“那是,闲不闲怎么了?小呈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摘。”“你都好些天没去我家了。”谢呈说。耿川歪歪头,让他看自己的下巴。谢呈侧头一看,才发现那地方多了一条淡疤,细长细长的,像被玻璃刺或者刀尖划的。遂问:“你又打架了?”“啊。”耿川随口应,“我怕让你哥看到了又揍我一顿,过两天再去。”谢呈忍不住笑了一下。兰姨所谓的摊子其实是一个台球室,带一个小型溜冰场。一中背后不远处是车站,跟农贸市场和糖果市场连在一起,来来往往人流量特别大,集散中心似的。那里开了两家台球室,车站旁边一家,车站的地下室有一家。地下室就是兰姨开着的。一行人刚到车站侧门,还没朝着地下室走,就看到周讲于从坡下风风火火地冲上来。双方一打照面,他立即大吼:“你他妈去哪儿了?”谢呈反问:“你去哪儿了?”周讲于朝耿川那三个打了招呼,气呼呼地大声说:“我就放了个水出来你就不见了,你好意思问我?”耿川指指他俩:“你找他他找你?”周讲于抱起手臂看耿川:“我要见不到他不得让他告黑状?”“告个屁黑状!告你之前先揍死你!”谢呈怒了,“你不是跟你兄弟们先走了吗?你好不好意思说我?周讲于你就是欠打!”耿川听得好笑,没等周讲于回嘴便双臂一抬,两只大手分别盖在了两个人脸上:“你俩够了啊,见不得离不得的,等下再打起来了。走,陪我们打球去。”“耿川哥我不会打。”谢呈说,“得回家了,我妈去外婆家了还没回来,家里就我哥一个人在忙,我要回去帮忙。”耿川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在往外走了。“你呢?”耿川看向周讲于。周讲于在原地站了两秒,最后“靠”了一声,追着谢呈去了。剩下三个人笑笑,走下缓坡,朝地下室去。耿川有点心不在焉的,刚走到台球室门口,他忽然停了步子:“你们打吧,今天我有事儿,先走了。”他说着转身,后面两个同伴莫名其妙:“你能有啥事儿?”耿川头也不回:“家里着火了。”谢呈走得很快,走到农贸市场门口周讲于才追上他:“不是说要跟我去摊子上看看吗?你走什么走?鬼在追你?”“狗在追我!”谢呈说。周讲于也怒气冲冲:“谢呈你他妈是不是一天不打架闲得慌?”“打架?”谢呈突然转身,周讲于没料到,两个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周讲于朝后退了两步,谢呈逼近:“你倒是好样儿的,天天外面打架生事,别人找不到你就来找我,你可开心了吧?”他说完又走。这条街上来来往往人特别多,吵闹得很,周讲于一下子没听明白这句,冲上去掰他肩膀,大声问:“什么玩意儿?谁来找你了?”“你的架友!”谢呈也吼。旁边一个背水果的大叔经过,莫名其妙看了两个人一眼:“加油?”“谁打你了?”周讲于问。谢呈白他一眼:“打了我还能在这儿跟傻逼讲话?”“靠!”周讲于反应过来,刚才谢呈跟耿川他们一起来的,“妈的是不是洛花初中那几个?下次碰上了我他妈朝死里揍。”“你真幼稚周讲于,多大个人了?架有什么好打的?你是不是嫌作业太少了?打来打去谁封你一座山头还是怎么的?”谢呈问。“没什么好打的你成天跟我打?合着你就只看我不顺眼对吧?”周讲于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不懂。”谢呈“呵”了一声:“我不懂你懂,你最懂!打你的游戏干你的架去吧!跪瓦片的时候我就旁边给你喝彩!拍巴巴掌!”两个人一路吵着回了宣家巷,吵到最后都恨不得吃了对方,干脆不说话了。踏进院门,宣禾坐在石桌边,正在裁去年的挂历,桌上摊着三年级的教科书,是准备要给宣麦包书皮。宣禾头也不抬,跟神算子似的:“怎么了?又在吵什么?中午想吃什么?”周讲于答非所问:“哥,麦子呢?”“大院儿里,天天赢那么些弹珠画片的,不知道她拿来干嘛,也不腻。”宣禾笑,“你俩的书呢?来,我给包个皮儿。”周讲于叹:“麦子真厉害!上次我听三胖说巷子里的小男生都不敢跟她玩儿了,隔壁街有个不信邪,后来被麦子赢光了弹珠还欠了一堆,哭着回去的。”谢呈不声不响走过去,把书包往石桌子上一甩,宣禾就笑:“哎哟小祖宗,你扔炸/药包呢这马上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又招招手:“周周来。”“今天不酿酒吗哥?”周讲于也走过去。宣禾点点头:“堆酵池里了,暂时没什么事儿。”听他们俩随意扯了几句,谢呈心里的火气散得差不多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一跟周讲于讲话就火大。没一会儿他平静下来,拿过挂历帮着裁边。宣禾跟周讲于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书包了一半,突然有人敲敲院门:“打酒。”谢呈抬头,看到耿川站在院门口:“耿川哥。”九月一号,大晴,天空比盛夏的时候要高,好像光线也变得松散了些,葡萄架下的白亮被叶子切得零碎。宣禾坐在斑驳影里折纸,并不抬头看耿川。他的侧脸很平静,但跟谢呈见过的其他人的平静都不一样,就好像宣禾坐在哪里,哪里就自成一国。旁边周讲于叮嘱了一句什么,谢呈没听他的,下刀正好纸没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