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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你一年的俸禄,另外写一封悔过书,七日后张贴在城中,供人观赏。”苏萧离继续说道。严儒吐了口气,这比瞎了好多了。退了朝,苏萧离走回后殿,阮容起正在屋内翻看一本书。苏萧离的神色有些疲惫,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都按你说的做了,不过你真的能从他的悔过书上挑出点什么吗?”阮容起合了书,看着苏萧离道:“我不能,可是有人能,朝中文臣可有得是。”苏萧离又喝了一口茶道:“你真该去看看,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看过谁把头嗑得像捣蒜一样。”“你可是皇上,就算有人在你面前嗑得头破血流也是应该的。”阮容起道。“真残忍。”阮容起笑着摇头,苏萧离不知道,当皇上的,只能残忍。☆、第二十六章宰相落马流云阁二楼隔间儿。“啪”。这一声响得清脆,林乱的脸煞时就多了一个微红的掌印。严儒这在朝中受了气倒是发在林乱身上了。林乱动都没动,只是垂着眼睛站在他的面前。严儒看林乱完全不理他,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讨了没趣便转身走了,回去研究他那篇悔过书去了。严儒刚走了没多大一会儿,阮容起进来了,各小厮很殷勤地唤着“老板”。林乱面色平静地道了声“将军”。阮容起看着他脸上红的这一片问道:“严儒来过了?”林乱点头。阮容起也没再说什么,上了楼上去,嘱咐林乱一会儿若是有人找他就直接领到楼上去。来找阮容起的是朝中的一位言官,名为孟之安,骈文辞赋写得极好,也颇被朝中大臣称赞。二人相互问候了一下,对坐了下来,林乱为两人斟了两杯热茶便关了门退下去了。孟之安此人寡言,此刻只是坐在阮容起的对面望着他,似是在等他说话。阮容起抿了一口茶才道:“阮某今日有一件事要求于孟大人。”“阮将军客气了,请讲便是。”“弹劾严儒。”阮容起的语气很决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让别人去做或许有些困难,毕竟是去弹劾一国的宰相。但是孟之安一定会去做,不仅是因为他为人廉正,更是因为他是汤大人的同乡加挚友。果不其然,孟之安答应得很爽快,阮容起微微笑着,颔首向他表示感谢,只等七日后,严儒那纸悔过书贴出来了。这几日来,阮容且的病已经大好,又是活蹦乱跳地鼓捣着他的那堆玩意儿。惊蛰过后,百虫复苏,他是又有的忙了。冬天他埋在那棵柳树下的小虫子顺着他的召唤一只一只地爬了出来,排着队在他的脚下绕了一圈儿就各自散了,这散也是要有规律的,不久皇城中的各个角落几乎都将有这样的一只小虫。阮容且就静静地看着这些小家伙散去。柳树又开始飞絮了,弄得阮容且鼻子痒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你这病到底是好还是没好。”阮容起跨进院中,听见他的喷嚏声问道。“这絮子忒烦人了,我早晚要砍了这树。”阮容且掐着腰指着院中的柳树骂道。阮容起笑着摇头,这话他听了有许多年了,这树不还是完好无缺地在这儿长着。入夜,阮容且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早上放出去的那些小虫子排着队在他的面前爬过,没有哪只有特殊的反应,大概是哪一只都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吧。阮容且叹了一口气,颓然地把脸枕在了桌子上,看着桌面烛台上跳动着的火焰竟是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个姿势简直累人,阮容且落枕了,脖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只能把脸偏向一边减缓疼痛。阮容起看着他就一直在憋笑,容且现在瞪他都没办法好好瞪了,必须要转过身子才能给他一个白眼。阮容起这一口粥在嘴中差点喷了出来。一桩接一桩的,阮容且最近也真够倒霉的,可是他最近再怎么不顺,恐怕也没有严儒不顺吧。当朝宰相居然会写悔过书,还要张贴于市街之上,这样轰动的新闻,不出一日就全城皆知了,严儒的威信可谓一落千丈。文章一张贴出来,百姓就围了个水泄不通,部分百姓并不识字,就有那识字的人大声读着。孟之安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也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面前的这篇文章暗暗思衬。第二日,皇上的手中便多了这样一份弹劾严儒的奏折,这奏折一连列出了严儒的十二条罪状,从悔过书的格式开始挑刺,又引申到严儒平时贪污受贿,再到后来的勾结大臣拉帮结派,最终扣上了谋反的帽子。苏萧离看完了折子缓了一下才说道:“不能得罪文人。”阮容起笑道:“看来我真是没找错人,孟之安写的这些罪状倒是条条有据、件件可查,想必是对严儒不满有很久了,又一直隐忍不发,如今有了机会便抓住不放了。”“这些就能够扳倒严儒?”苏萧离有些不信。“这就要看皇上你了。”阮容起凑近了苏萧离,吐着气息说道。严儒再次于早朝上被皇上点了名,迈开步子出了队列就开始冒冷汗了。苏萧离将孟之安的那份奏折递给了纪公公,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出来。纪公公应了一声,打开折子,用他那招牌公鸭嗓子大声念着这份奏折,把宫外的麻雀惊得飞了起来。一篇奏折念毕,严儒有些恍惚,直到苏萧离开口说话。“严大人,朕今早派了人去你家搜查,黄金白银倒是比你的俸禄多出了不只几倍。往来密信也是不少”这句话一出,阶下又是有几个大臣哆嗦了一下。严儒此刻倒忽然平静了,抬头向皇上望了望,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未见阮容起的身影,冷笑着说道:“皇上最近之举真的不像皇上了,国家怕是早晚有一天归到阮将军手中吧。”严儒这话说完,满朝堂寂静得连掉针都听得见,其实这话,满朝文武哪个不想说,可哪个敢说。“朕还是朕,只是严大人野心有些大了,管的有些宽了。这官,严大人就不必做了,牢中暂住,等候发落吧。”苏萧离听了严儒的话也不恼,平静地说道。“微臣,谢主隆恩。”严儒大声道,最后一次磕头,很响。有了孟之安的开头,这几日弹劾严儒的奏折多得苏萧离都看不过来了,其中弹劾得最欢的倒是往日里的那些严党,真可谓是树倒猢狲散,不对,不光是散,还要往树上尿一泡再散。阮容起用三个字形容了一下这些大臣:墙头草。倒是孟之安,此刻上书是为了辞官。他是一直在等着严儒下马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