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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要说: 六代导演受争议的的确就是“海外参展”,当年最大电影论坛“后窗看电影”就是一次大讨论后分裂并且衰落的。我查了查导演访谈,大部分说“挺委屈的”……既然兰生是个缩影,觉得完全不写争议似乎有些避重就轻,简单来点,说说当事人的看法。第104章北京(七)网上动静闹这么大,莘野自然也知道了。他敲开门,靠着门框,插着胳膊,说:“那个女人……”“嗯,”谢兰生把脚一盘,向后靠在皮椅背上,苦笑,“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一部电影首周收入至少能占一半的总票房,两三天就澄清谣言都来不及。”顿顿,谢兰生又道:“我大概能猜出过程。我跟周景长期合作的导演们通过气儿,于是,周景几人在咱们这搞潜规则传了出去,被澎湃给知道了。周景应该不会主动跳出来说黑历史,澎湃可能联系到了周景那时候的助理。我记得房里当时一共是有三个人的,另外两个都是助理,他们口味还挺重的。我在房间干了什么没人知道、没人能作证,他们就说我潜规则,当事人再泼泼脏水,助理手里正好还有可以剪辑的视频,齐活儿了。反正,就算拿出解约合同水军也能说是假的,毕竟当事人都出来说话了,挺过五一就可以了……不过我想,澎湃并不知道当时咱们就报警了。”莘野同意:“他们本来应该只想说有潜规则,在见到了视频以后才突然决定拉你下水的。通过助理找到当事人,问一问有无证据,不管是跟一见钟情的,还是跟演员副导的,这不难办。而且,那个女人自己开贴,周景本人无法否认,这很有利。”“嗯。”说完,兰生站起身来,在保险柜挖地三尺,把回执单挖出来了。报完警后他就把回执单小心地收好了。“我这还有一样东西。”莘野走到兰生身边,轻轻地把一张光盘放在了兰生的面前,道:“这是那天酒店录像。”“……嗯?”谢兰生坐直身子,对着光盘有些发怔,“酒店录像?”“对,酒店录像一般来说三个月被覆盖一次,所以,周景那天离开以后我向酒店要了这段。”“酒店录像能要到的?”“能。”莘野说,“只要具备正当理由,比如东西被偷窃了,客人可以向保安部申请调取监控录像。再说了,你定的是五星酒店,我请XYZ的总经理跟那边儿的总经理说说就好。”“哦……”上回是过消防检查,这回是拿监控录像,谢兰生觉得,莘野这个XYZ继承人的身份还真是好用。“监控录像是整段的,从周景等四人进屋,到谢导您砸门进去,到那女的哭着出来,再到你们先后离开,全有。您自己用剪辑软件把前面的压缩一下,就可以发了。”“我知道。”谢兰生道,“我跟会计也联系下,查一查当时退款。”“嗯。”谢兰生还挺冷静的。一个人在这世界想清清白白就是很难。其他人的名誉等等在利益前算什么呢。他21岁那年,被想留京的女同学说他是她的未婚夫时,就知道这点了。也是21岁那年,被关厂长命令着当执行导演时,被录音师张继先说爱财如命不让挂账时,就知道这点了。还是21岁那年,被“大导”们举报说他影响中国形象传播时,再次知道这一点。此后,只是越来越习惯而已。幸好,在那一年,他也遇到了张富贵、莘野、囡囡、祁勇、岑晨、Nathan、Hunter、森田、送胶片的乐凯工人……等等等等,让他并未失去自己。他还是在热爱电影。被人看到作品时,他才是真正活着的。会计想想当时状况,回谢兰生,语速缓慢:“谢导您说要退款时大部分人还在现场,收了500块,签了名字。另几十个人已经走了,其中有些折了回来,剩下的则给了卡号。我给最后这部分人填汇款单时写了备注,好像是‘退款’,这就去拉银行流水。”“可以,”谢兰生说,“谢谢。请尽快发来签字照片、银行流水这些东西,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做完这些,谢兰生又陷入思索。只要发出这些证据“潜规则”是可以澄清的。可,“咱们谢导巴着日本才卖掉了版权”,要怎么解释呢?这句抹黑的诉求是感性诉求,而不是理性诉求,更难处理,更棘手。也不知道澎湃影业是在哪看到这张照片的。难道,他们特意回头查了各国大刊对那一年获得最佳影片的报道吗?“……”他再一次挖地三尺,这一回,把声明书挖出来了——他1994年带着退出戛纳电影节的声明(第38章)。那个时候,在电话里与新主席吵架之后,组委会说,如果退赛,需要提交各出品方签字、盖章的声明书。谢兰生写了。在第一段中,谢兰生明明白白地写出了“导演本人无法理解组委会的换片要求,无法接受组委会的严重误解,对组委会对电影的过分解读感到失望,同时,对电影节的艺术总值产生动摇,因此决定退出参展”这样的话。谢兰生想,幸亏还有这个事情、这个东西。它可以证明,他只想用摄影机拍一个故事、拍几个人,他在保持独立思考、独立制作,从来没迎合于谁,也从来没屈服于谁,不管是戛纳、是名、是利,还是其他。澎湃肯定并不清楚自己还有这段过往。塞翁失马。整整11年,一个轮回,这份声明竟能拯救他的另外一部电影。他可以做这份文件形成时间的鉴定,明明白白告诉大家被隐藏的一段往事——他曾退出过殿堂级的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谢兰生刚松一口气,Foxmail邮箱就响了一声。从飘过的通知来看邮件竟是森田发来的。说实话,谢兰生挺讨厌写eMail的,他总觉得毫无个性的小黑字十分无聊,他更喜欢打电话,只是在这信息时代,通过eMail来联系彼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谢兰生把邮件点开,不意外地再次看到颠三倒四的英语,比他自己的还差。不过,兰生还是全看懂了。森田远在日本竟然都知道了嘴炮的事。她说自己深感不安,还发来了一些附件!附件里是森田曾经的博客截屏和专栏照片。都是日语,谢兰生看不懂,但是森田在正文里对每一篇都做了解释,第一篇叫,第二篇叫……从文章里可以看出,她很爱日本,可也有着独立判断,她说反对日本人对历史恩怨的失忆症,力挺诺贝尔奖得主大江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