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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影帝事业起飞的当口啊。何况,自己下两部想要拍的男主角也不适合他,同时自己根本无法预计以后还能不能再次入围、还能不能再次得奖,还能不能卖出版权——他只是个小小的导演而已,他以后也许会一无所获。谢兰生还记得,莘野曾经说过,他一共有两件想做的事,当演员是其中一件想做的事,此外还有另外一件想做的事。当时莘野还说:“其实刚从Harvard毕业时觉得演戏挺无聊的,不过这四个月相处下来我的看法已经变了。参与电影很有意思,我的水准还远不够。”如果护照也被收回,那莘野就完犊子了,他就会被扣在这了,不能再回LA了。虽然感觉这个可能并不很大,或者极小,也还是别心存侥幸。莘野跟他还不一样——家人朋友都在美国,莘野根本不能承受禁了再禁禁上加禁,而演员的生命短暂,20出头是最好年华,不经耗,不能等。谢兰生想来想去,觉得,莘野最好回美国去,接那两个美国大导要巨制的新片子,而且暂时别回来了,等确认了“安全”再说。谢兰生知道,电影马上就开机了,据说需要拍摄一年,莘野立即回洛杉矶勉勉强强也赶得上,莘大影帝完完全全没有必要在这等解封。华人在LA可以参演的好电影其实不多,莘野本来一直觉得上影厂那片子有趣,而且对方也要参赛,可现在……得到答案,谢兰生给莘野打电话,还是北京饭店的贵宾楼。那边莘野声音慵懒:“嗯?”“莘野,”谢兰生道,“我有些重要的话想跟你讲。”莘野沉默一瞬,轻笑:“正好,我也有重要的话想跟你讲。”“啊?”“见面说吧。”莘野问,“兰生,整个北京,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特别喜欢的地方……”谢兰生沉吟了一下,回答,“我很喜欢景山日落。”“那好,”莘野声音低沉磁性,“咱们全都见面说吧。明天下午四点,我接你看景山日落,互相交待‘重要的事’,然后去吃一顿‘顺峰’。”谢兰生想想,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没有直接说让莘野回去美国的话,只是应道:“好。”作者有话要说: 在现实中,应该没有演员因为“地下电影”被禁过的,这是一个设定~不过,也没演员这么嚣张的……乃们就当太嚣张了就真的会被这样叭!第35章都灵(十二)翌日,莘野开着他的奔驰来接兰生去看落日。见到莘野,谢兰生还有些伤感,但他努力压制下去。他钻进车,牢牢系好了安全带,又握紧了窗上把手。在坐车时扶住把手是兰生的一个习惯,他担心在转弯时会随着惯性左右摇晃。坐好以后,转过眸子,谢兰生看莘野的脸,努力记住对方样貌。他很明白莘野走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了——这是的男主角,是艰难的亲历者,是荣耀的见证者,还是……谢兰生想了想:莘野还是什么呢?他想到了塔尖的雪,想到了小店的Bi,前者美,后者香,接着,他又想到了落在自己嘴唇上的温热指腹。他抿抿唇,而后觉得有些奇怪,复又放开。莘野眉眼非常英俊,额头光洁,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轻薄,下颌线条利落分明。谢兰生见过莘野mama年轻时候的照片,只能说,莘野那个富豪继父一定要娶是有道理的,那推想下,莘野mama22岁就肯结婚生子应该也是有道理的……大约,一家都是超级美人。正想着,莘野嘴角突然一挑:“看够了吗。”谢兰生:“……”他有些羞赧,不再看了,转头望向窗外的路。车来车往,急匆匆的。二人一路到了景山。景山公园在故宫旁,是北京中轴线的最高点。这里明朝是叫‘煤山’,永乐大帝迁都时曾在此堆放大量煤炭,清朝改了名叫‘景山’,意为帝后御景之处,算是皇家的后花园。这山不高,四五十米,二人缓缓地走上去。在经过一处路口时,谢兰生说:“崇祯自杀就在那边。”“崇祯?”崇祯是谁?这超出他知识范畴。谢兰生又感到好笑,道:“明末,李自成军攻入北京,崇祯自缢于老槐树。清军把它叫作“罪槐”,还用铁链给圈住了。不过原树在文x中被当成是“四旧”砍了,现在槐树是新栽的。”莘野点头:“嗯。”谢兰生觉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却总是有点悲伤意味。想想,谢兰生又说:“哎,我出生的那两三年这还叫‘红xx公园’呢,不过马上就关闭了,不让大家进来玩儿了,几年后才重新开放。”身边有人上上下下。谢兰生总觉得,身边人都可亲可爱。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登着一座山,呼吸一样的空气,喝一样的水。他走着走着,忽微微一笑。二人踏上景山山顶,太阳正好开始落山。在萧瑟的北京冬日它带着些柔和光晕,仿佛古装电影里面罩着绢布的红灯笼。莘野掏出一个东西,一捏,“砰”的一声过后,莘野把它递给兰生:“太阳马上落下去了,冷,拿着。”“哦哦……”谢兰生在心里又叹:莘野真是心细极了。不过,这个玩意被捏爆后竟然可以开始发热,好神奇。他坐上了亭子一边,遥遥望去,十指细瘦的手指头反反复复捏发热包。这亭子叫“万春亭”,还是乾隆那时造的,和“千秋亭”是一对的。云被映成橙色、红色。半空中,光直直向两边铺开,为北京城增添了艳色。故宫的墙变了颜色,在夕阳中雍容华贵,而另一边,北海公园的白塔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它下面的湖水也是,周围那些树木则如一扇扇的金箔屏风。“莘野,”谢兰生在围栏上坐着,他面对着湖光山色,背对着亭子里面,问,“你有什么重要的话?”“不急。”“嗯……”莘野并未一块儿坐下,而是站在兰生一侧,侧对夕阳,想了想,问:“兰生,你听说过‘同性恋’吗?”“嗯?”谢兰生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我听说过。而且,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中国也有‘同性恋’的,以前有,现在也有。”“哦?”莘野笑了,“你怎么知道?”谢兰生略陷入回忆:“我小时候,隔壁邻居一个男人因‘鸡jian罪’被枪毙了。我大点后,楼里的人说起他时还全都叫……pi眼精。”可谢兰生记得那人——皮肤白皙,五官俊秀,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还带自己买玻璃球。那时兰生感到茫然:他为什么被枪毙呢?莘野听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