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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难道是什么神仙窝?我娘就非要同你绑在一起,被你恶心下半辈子?”他是真的生气了,安知恪这个人,果然没有任何底线,妻妾儿女,都只是他手中可以算计的筹码:“没有你,没有安家,娘和钰儿只会过得更快活。”安长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最后一丝耐心已经被耗尽,眉眼冷凝道:“我今日来,不是对安家还有情分,亦不是来与你讲和。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母子三人,与安家不会再有半点瓜葛。安家如何,与我无关。若你们再不识趣凑上来,我不介意叫整个邺京都知道,安长卿是个忤逆不孝之人。”说完也懒得再看安知恪一眼,拉起萧止戈便走,走到门边时,又转过身来补充道:“还有,日后这等小病也别来烦我,若是安丞相祭日,我倒是可以来吊唁一番。”饶是安知恪是装病,这一番话听完,也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厥过去,捂着胸口大骂:“孽子!孽子!”两人却没有理会他,推门离开。意外的是李氏正在门口,或许是没想到他们忽然出来,神色还未来得及收敛,脸上表情十分扭曲。安长卿怜悯地看她一眼,短短两年间,李氏从那个高高在上端方从容的相府主母,变成了如今发鬓斑白面色憔悴蜡黄的老妇人。今日,她又成了安知恪用来与他谈判的弃子。然而此刻看着她,安长卿已经不会再觉得愤恨。李氏曾经意图下毒害死他生母,他那时恨不得除之后快,只是没有能力又证据不足,只能按捺下来,设几个局叫她过得不安生。然而时过境迁,再看她这副模样,安长卿却觉得这或许比直接杀了她更叫她痛苦。听闻安家二房彻底与他们离了心,妯娌孙氏再不肯贴补公中,李氏掌着中馈,手中却没有银两,只能拿嫁妆贴补维持开销,然而即便是这样,被二媳妇养阔了的老太君也不满意,时常叫她去立规矩侍疾,动辄责骂教训。孙氏没了儿子,已然有些疯癫之态,她认定了是大房故意害死了她儿子,疯了一般盯着李氏,这两年间给李氏使了不少绊子。李氏百事缠身心力交瘁,手中又不阔绰,心中积郁难消,又患上了心疾。杂务和心疾,叫她不过短短两年间就现了老态,瘦削面孔更显刻薄,若不是穿戴还体面,倒是跟那些粗使婆子没两样了。安长卿无意再对付她,但那眼中流露的怜悯,却更叫李氏难堪——方才安知恪说的话,她在外面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她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来挽回一两分颜面,叫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怜。然而安长卿却连怜悯也只是一瞬,接着便毫不在意地挪开目光,与她侧身而过。两人并肩离开,经过二门处时,又意外碰见安娴歌。安娴歌如今不过十六,穿一袭浅粉色襦裙,束带在胸下盈盈一勒,更显得身形玲珑有致,娇俏可人。她看见二人过来也没避开,反而袅娜迎上来,姿态万千地行了礼。口里叫着三哥,眼神却像钩子,试探地伸向萧止戈。安长卿就是没吃过猪rou也看过猪跑,他是没想到两年不见安娴歌胆子更大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来勾引萧止戈。接着想到柳姨娘平日做派,又觉得安娴歌会被养成这样也不奇怪了。他懒得跟安娴歌纠缠,抬脚就要离开。安娴歌却上前一步挡住了路,娇声道:“三哥这么快就要走吗?我新做了点心,还想给你和……和王爷尝一尝。”一声王爷叫得百转千回,硬生生把安长卿听出了一声鸡皮疙瘩。他斜眼却看萧止戈,却见萧止戈也拧着眉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安娴歌这样的,还不值得叫他放进眼里当做情敌。倒是他看着萧止戈的反应反而觉得有趣起来,故意道:“王爷想吃么?”谁知道萧止戈反应大得很,避如蛇蝎般道:“我不吃。”接着又拧着眉去看安娴歌。安娴歌被他看面色绯红,心脏砰砰直跳,正含羞带怯时,却听萧止戈道:“我听说你差点入东宫做了良娣?你倒是跟废太子般配,可惜了。”安娴歌脸色煞白,攥紧的手微微颤抖。如今谁不知道废太子是个什么人,他竟然这么说她……安娴歌眼眸蓄泪,委屈道:“王爷为何这么说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母妃的缘故,萧止戈向来对这些做作的女子没什么好感,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对他来说,除了安长卿和一双儿女是特别的之外,其他男男女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他说起话时,也显得十足冷酷和残忍。“你若是想做皇子妃,本王可以做主,送你去皇陵伺候废太子。”安娴歌一颤,梨花带雨的面孔切切实实地变成了惊恐。畏惧地后退了一步,她再不敢多话,只结结实实地跪下来,趴在地上微微颤抖。萧止戈神色鄙夷,将她与安长卿隔开,小心地护着安长卿走在另一边,声音不悦道:“走吧,日后不来了,平白脏了眼睛。”安长卿微微弯了眼眸,顺从地说“好”。两人相携而出,安娴歌跪趴在地上,不甘心地看过去,却只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北战王,细心温柔地护着安长卿离开,仿佛这里是什么龙潭虎xue。作者有话要说:怂怂(庆幸):这道送命题我答对了。第101章两人上了马车,安长卿看着安府大门之上悬挂的匾额,忽然道:“今日算是与安知恪彻底撕破脸皮,他不会甘心,或许会就此与我们为敌。”“喏喏在担心?”“我只是在想,他们留不得了。”安长卿摇摇头,他与安家人的血债,上一世已经清算,这一世若是他们安安分分,他也并不会做什么。说到底在外人眼里,他们都姓“安”,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族。诚然他如今并不畏惧流言蜚语,但多一事到底不如少一事。可如今观安家人之神态举止,他们是不会就此甘于平庸的。安知恪想要权势,想保住安家荣光;李氏对他们母子深恶痛绝,如鲠在喉;而安娴歌更是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对萧止戈的觊觎,亦或者说,是对权势地位的觊觎……安长卿神色微冷,眉眼在这一刻变得锐利,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兽,终于收起温润和气的神态,露出了爪牙。回忆起上一世安知恪勾结废太子做的局,安长卿已然有了抉择。“得找个机会,斩草除根。安家不能再留。”最后,他这么对萧止戈说。萧止戈没有回答,只垂眸凝神看着他。没有得到回应,安长卿疑惑地回眸,却无意撞击他眼底,看见男人瞳孔之中,倒映着此时的他。姿态冷然,眉目间还有未散尽的杀意。他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