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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听说是将军和王妃下令推广种植的,家中还有余粮的百姓纷纷拿了粮食或者银钱来换甘薯。收获的甘薯不少,但是要推广到整个雁州,广加种植,数量却还远远不够。安长卿正在担心这个问题时,远赴南边儿的周鹤岚却带着一支商队抵达了雁州,停在了将军府门口。早前周鹤岚带人去南边儿庆州雍州等地开拓翡翠原石的商路,安长卿没有插手翡翠矿之事,因此这段时日都是萧止戈与周鹤岚书信往来,如今骤然看见带着商队归来的周鹤岚,难得失了态,声音都拔高了不少:“鹤岚?”周鹤岚比离开前黑了些,也更高了些,五官轮廓越发深邃,在南边儿两三个月的历练,已经让他隐隐有了些上一世安长卿曾见过的气势。他弯腰拱手,行礼:“王妃,鹤岚幸不辱命。”安长卿脸上带笑,叫人打开将军府正门,迎商队进来。进来之后周鹤岚先清点货物,安长卿才发现商队运送的竟然全是甘薯。见安长卿面露诧异,周鹤岚解释道:“此前与王爷书信,信中提及要广为种植雨泽甘薯,但是雁州薯种不足,我便托人想办法从雨泽弄了不少过来。”甘薯在雨泽不是值钱物,因耐贫瘠好种植产量又高,价格一直卖不上去,雨泽百姓种了,也不过用来饱腹或者喂牲畜。因此周鹤岚很是容易地弄到了十几车甘薯,一并运回了雁州。安长卿看着一车车甘薯,脸上笑容不自觉更大:“我正发愁薯种不够呢。”叫下人将运送甘薯的马车停放在园中,安长卿与周鹤岚在前厅喝茶,已有下人去军营给萧止戈报信,不过一刻,萧止戈便策马赶了回来。萧止戈大步进来,瞧见周鹤岚第一句话却是:“可是有了消息?”周鹤岚点了点头,又屏退商队护卫,独独留下一个中年妇人后才道:“是。此地不便细说。”、四人一同去了书房,安长卿不明所以,目光在萧止戈和周鹤岚中间打转。萧止戈见状主动解释道:“先前我给周鹤岚送了信,叫他想办法去雨泽打探鲛人族的消息。”大邺南边州郡与雨泽相邻,周鹤岚去南边做生意,恰好有机会接触到雨泽,加上他对安长卿忠心耿耿,唯一的亲人又在王府养病,萧止戈这才透露了安长卿怀孕的消息,叫他想办法去雨泽查探鲛人族的消息。周鹤岚受命查探消息,却一直没有进展。倒是翡翠原石的生意越做越大,日进斗金。此次周鹤岚亲自回来,萧止戈听说后便知道必然是他交代的事情有了线索,否则他不会抛下南边的摊子回雁州来。周鹤岚也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他斟酌了一下道:“此前我想办法乔装去了雨泽境内,从边境到都城浮梁,一路扮做商人打听,却并未听说过跟鲛人族有关的只言片语……”雨泽临海,各类海上的传说倒是多不胜数,但周鹤岚一路打听,却从未听过有关鲛人族的传言。后来他另辟蹊径,又开始留意是否有男人生子或者面带红纹之人的消息,却不想歪打正着,当真叫他找到了一位知情的妇人。“这位是郭夫人,家中世代行医,她的祖父曾经便替男子接生过。”听周鹤岚提到自己,郭夫人才上前略有些拘谨地行了一礼。她生得不高,体态丰满圆润,一副憨厚面相。话也不多,见其余三人都看着她,才略紧张地开口:“是,我幼时跟随祖父行医,见过祖父为一个男子接生,那男子脖颈上有鱼鳞片一样的红色花纹。”萧止戈神情一动,却按捺住了激动:“夫人可知道如何接生?这男子生产又与女子有何不同?”谁知道郭夫人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年纪尚幼,祖父并没有让我进去。”不等萧止戈脸色变化,她又紧接着说道:“不过我当年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程,但是后来收拾祖父遗物时,找到了一本手札,上面详述了孕期诊脉以及后来接生的过程。”说完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手札,神情有些忐忑地递给萧止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手札上所记,虽然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却绝对不是杜撰。我祖父当年声名远扬,是浮梁有名的大夫。只是我医术不精,没能得到祖父真传。”萧止戈接过手札随意翻看了几页,就见手札上写道:六月一日,病人临产,胎儿在腹中,男子却无生育之器,胎儿不得出,唯有剖腹取子。又记:六月五日,昨日病人已同意剖腹取子,亥时三刻,病人服麻沸散,我以利刃剖腹,取出一女胎。胎儿与寻常婴儿不同,皮肤之上还有一层胎衣。胎衣两个时辰后自然脱落,胎儿面目比寻常婴儿更精致,只身形重量略轻小……萧止戈的目光牢牢定在剖腹取子四个字上,良久才合上手札,道:“手札于我有大用,夫人可有什么要求?凡是我能做到,都能用来与夫人交换。”郭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周鹤岚,期期艾艾道:“周先生答应过我,给我两千两银子。”原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她却只要了两千两银子,萧止戈下意识看向周鹤岚求证。周鹤岚点点头:“确实如此。郭夫人的小女儿重病,需要不少名贵药材供养。我许诺她两千两,她才愿意同我来这一趟。”原来是这样。萧止戈略放了心,道:“我先叫下人支取银子给夫人,只是还会再找人求证手札真伪,夫人需要在府上再住上几日。确认真伪后我会派人送夫人回去。”、郭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叫下人带郭夫人下去安置,书房里只剩下三人、萧止戈又叫人去请胡是非来,之后才坐下来,将手札递给安长卿看。这本手札,从郭大夫第一次接触到怀孕的男子,直到他临产生下一女后离去,俱都记载的清楚详细。只是越写得清楚,其怀孕生子的过程就越触目惊心。或许是与病人有约定,郭大夫即使在手札中也没有提到病人的姓名等信息。只从二人初次见面的记述中可以看出,这位病人是独自一人,而且身体情况并不好。病人寻到郭大夫时,已经怀有四月身孕,尚未显怀,但孕吐比寻常妇人更严重,最严重时甚至吃不下饭菜,每日只能喝粥。小腿水肿严重,行走吃力。又受不得半点热,终日都待在阴暗的偏房之中。安长卿皱眉看着,他虽然没有孕吐和水肿,但确实不太耐热,尤其是今年格外苦夏。这么看来,这本手札并不像是胡乱编造的。因手札中所记载之事,书房里气氛有些沉凝。胡是非匆匆赶来时,就见三人都皱着眉,一脸凝重。他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行了礼,手中就被萧止戈塞过来一本手札:“你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