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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押到天牢。”李忠:“是。”颜烛拉着茯苓的手,问道:“一路上可辛苦?槐山派的人可有为难你?”“现在哪儿还有人韩为难我?”茯苓笑道,“槐山派早就不管他们了,我联系了天机阁和春风楼,在一家客栈里抓到他们的。”奔波数日,回到宫里,吃了晚饭,茯苓就困得直打哈欠了,和颜烛在一起最放松,从前的“邪刀阎王”将警觉性都抛在了脑后,趴在浴桶里就睡着了。颜烛遣散左右,将他从水里抱出来,用布巾把他包住,动作轻柔给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睡在锦被里的人毫无知觉,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鸦色的剪羽。颜烛静静地盯着茯苓看,不知过了多久,微微倾身,在他秀气的眉间落下一吻。屋内的烛火,照在墙上的美人图上,美人笑靥如花,一身黑衣,坐在屋檐上,身侧放着一把黑鞘宝刀。屋檐之下,是山河万里,屋瓦千座,而屋檐之上,是一望无际的天幕,云海翻涌,红日射出万丈光芒。“你不应该困在这里,”颜烛将茯苓拥入怀中,轻声道:“你应该属于外面的广阔天地。”第二日早晨,茯苓睁开眼,感觉到周身环绕着熟悉的气息,他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困意顿消:“你今日不用上朝吗?”看见他眼中的喜悦,颜烛心里泛酸,他笑了笑,道:“今日是除夕,是我继位的第一个除夕,举国同庆,不上朝。”茯苓从床上爬起来,兴奋道“那我们去看灯会吧!我昨日回来,看到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灯会肯定很好看!”颜烛也坐起身:“灯会要晚上才能看,不着急,早上想吃什么?”茯苓下床去找外袍,道:“都行,有鸡蛋就行。”吃过早饭,茯苓盯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看,“我们来写对联吧!”颜烛稍有些惊讶:“你会写对联?”“之前没写过,”茯苓让凝霜拿了一叠红纸进来,开始研墨,“我从前没写过,不过可以试试嘛,小五呢?他今天不用读书了吧,让他也回来玩。”颜烛点头:“好。”五皇子很快就带着花猫来了,这时候茯苓刚好写完一副对联,自信满满地展开给他看。只见上联写道:猪拱门如意。下联写道:鸡鸣岁吉祥。茯苓满意地点点头:“怎么样?”“韵通,寓意好,”颜烛认真道:“字也越来越好看了。”一个错字也难没有,笔画也能看得清了,进步……确实很大。至于用词用字如何,这并不在茯苓的考虑范围内。茯苓看向五皇子:“小五,你觉得呢?”五皇子:“……”皇兄,你还记得平日是如何要求我的吗?五皇子同时感觉到了颜烛的目光,他盯着那笔画凌乱的对联看,磕磕巴巴道:“挺、挺好。”茯苓道:“那横批就叫万事如意吧。”颜烛点头,在红纸上写下“万事如意”四个大字。等纸上墨迹干透,颜烛对身边的凝霜道:“把这对联贴在御书房门口。”茯苓不住地点头,完全不觉得自己鬼画符一样的字,和颜烛如铁画银钩般的字放在一起有什么违和之处。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之后来御书房面圣的大臣见到这副对联,心里是个什么难以言说的感觉。第84章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注)除夕夜京城处处张灯结彩,各式花灯绚丽夺目,直让人看花了眼。路上人很多,灯火灿烂,许多买吃食和小玩意儿的摊子,热闹非凡,茯苓和颜烛手拉着手走在一起也没人注意,远处的糖油糍粑飘散着清甜的香气。颜烛付了钱,将还在冒热气的糖油糍粑递给茯苓,问道:“从前没去逛过庙会吗?”茯苓眼睛发亮,他接过糍粑,拿起上面的竹签,叉起一块来,放在嘴边仔细地吹了吹,第一口却喂进了颜烛嘴里。茯苓笑了笑,下一块连吹都不吹,直接塞进嘴里,道:“以前也来过,但没这么开心。”从前茯苓身上还背着血仇,去哪里都不得不带着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面临生死。那时候,就算庙会再热闹、再好看,茯苓就算置身其中,也觉得与这繁华人间格格不入。颜烛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口的糍粑,他微微低头,将嘴里的糍粑咽下去,带着红糖的香气,轻轻地亲了茯苓一下。如蜻蜓点水,颜烛牵起茯苓的手,一双星眸温柔似水,在夜色中荡起一圈一圈涟漪,点点灯火映进他的眼里,茯苓在那灯火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从今往后,连黑夜都灯火通明。茯苓弯起眼睛冲着颜烛笑,伸手环住颜烛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茯苓听见了颜烛的心跳声。在喧闹的人群中,颜烛的心跳声仍旧清晰可闻。颜烛也了露出笑意,将茯苓抱住。不知是哪里穿来一阵声响,人们惊叹着,纷纷抬头向上看。漆黑的天幕中绽开一朵朵绚丽夺目的烟花,颜色种类繁多,照得本就亮堂的街市恍如白昼。茯苓和颜烛同时抬头,他们相拥着,站在街市上,满眼都是璀璨的烟花。茯苓从前没有在京城过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烟花,那双柳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星星点点都是光。烟花对于颜烛来说,不算什么稀奇之物,他很快便低头,目光看着身边的人,眼神有些复杂。茯苓如今尚未及冠,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将他锁在深宫里一辈子,何其残忍。何况……颜烛舍不得。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当最后一朵烟花谢幕,茯苓还有些失神,他听见颜烛问道:“好看吗?”茯苓点点头:“好看。”“这天下还有很多好看的东西,很多好看的风景,比烟花更好看……”颜烛的声音很轻,可是落在茯苓耳边却很清楚,“年后,你走吧。”这一句话就让茯苓彻底回了神,“你……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颜烛顿了顿道,“你不该一辈子困在宫里。”茯苓道:“颜烛,我是真的心悦你,我可以为了你……”“我也是,”颜烛打断他,指腹轻轻抚过茯苓的脸,“我也是真的心悦你,所以我舍不得。”舍不得见你为我委屈求全,舍不得见你受到束缚,舍不得你眼里那灿若星辰的光从此消逝。茯苓沉默下来,目光依旧停留在颜烛身上,他看见颜烛眼里有深深的不舍。烟花已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