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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脸更无血色,一招一式皆毫无保留,茯苓与旁人不同,他一旦提刀必定心无旁骛,只为夺命,除此之外再不作他想,即使被剑刃划伤依旧面不改色。多年与人刀锋对决,茯苓明白,非生即死,如果怕死,就必死无疑。只此一点黄世才便输了,他处处小心,要攻也要守,但他的剑法未到如此境界,二者必定要失其一。龙牙刀穿透黄世才胸口,鲜血如注,那带着血色的噩梦被破开一角,茯苓抽出刀,撑在地上喘气,手臂上的伤口还淌着血,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留下来,流至龙牙刀上,渗入刀刃之中,只剩血气。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茯苓?”茯苓猛的回头,颜烛站在墓室洞口,那双点漆般的星眸带着惊异看向他。他看见了,茯苓握着龙牙刀的手,即使受伤流血,也没有半分颤抖,此时却禁不住微微。茯苓的心也跟着一颤,颜烛来了。颜烛快步上前,看见茯苓流血不止的手臂,他满眼心疼,急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茯苓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摇了摇头并不言语。颜烛见他不让自己靠近,只好站在原地,缓下语气道:“出什么事了?”“颜烛,茯苓是叶晟的儿子,红阳教的余孽,他是来报仇的,已经杀了廖掌门和黄掌门!”柳永权叫道,“他之前一直在蒙骗你,江南毒蝎分明就是他搞出来的!”颜烛皱眉道:“江南毒蝎是通天教所为,此事与茯苓无关,他……”“颜师侄,好久不见。”看着身披毛裘披风的人从暗道走了进来,颜烛转头,看见来人的佩剑上,有一枚绿色的图案,颇有些意外道:“师伯,好久不见。”茯苓一愣,谷浑泓什么时候成了颜烛的师伯?谷浑泓注意到茯苓的目光,道:“茯门主,忘了告诉你,谷浑泓是我的胡语名,我还有一个在中原的名字,叫做郑如泉。”郑如泉,从前霍山派的大弟子,常如松的师兄,十几年前叛出师门,杳无音信,颜烛能认出他,因为他佩剑上的绿色图案,只有霍山派亲传弟子才有。“我多年未回过门派,没想到颜师侄竟认得我,不过我今日不是来叙旧的,”谷浑泓从从袖中拿出一个沾血的竹编花,“多亏了茯门主这个竹编花,我才能避开毒蝎,一路至此。”韩斌收了剑,冷笑道:“我还道呢,原来是蛇鼠一窝,果然胡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血统低贱,韩掌门想如何骂都无妨,不过——”谷浑泓一顿,接着道:“茯门主的血统可尊贵的很,是叶晟和柔然巫女所生,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骂的。”张发财急着替茯苓辩解道:“那竹编花分明是……”“是我给的。”茯苓打断张发财,收了龙牙刀,走向谷浑泓。“茯苓!”颜烛拉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茯苓把颜烛的手,从手腕上拉下来,“颜少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吧。”他没叫“颜公子”,也没叫颜烛的名姓,只叫“颜少侠”,和当时两人在月下见面时相同,茯苓当时说,这两声“少侠”在如今听来,竟完全不同。当时茯苓说,颜少侠,久仰大名。现在却说,颜少侠,就此别过。语气里只剩下疏离。颜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纵有万般不舍,茯苓冷着脸,还是将颜烛的手松开,背过身走向石棺,不再转头看他,他不敢看颜烛此时的神色,邱毅还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昏迷不醒,他没办法犹豫。无论他是不是叶晟的儿子,与通天教一旦有了联系,两人都不可能再是一路人。往后他要遭千人骂万人唾,他就算做不了颜烛的助力,也不能做颜烛的绊脚石。不如此时了断。茯苓做事向来果断,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必定当下就要行动。可是他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力,像是被人恨恨捏住了心脉,把心血都抽干,再灌满了铅,只能拼命的往下坠。从前他以为,自己虽然只是普通农家的孩子,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追上颜烛的脚步。现在他明白了,原来乌云后那一颗星星再亮,也追不上天边的这一道艳阳。有些人,注定生来就不同路,就算在某个分叉路遇上了,最后还是要分开。作者有话要说: “滴骨验亲”曾被宋慈(一个始终坚守在仵作第一线的南宋法医学家)收入,用于鉴定死者与生者的血缘关系。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法医学专著,也是第一部系统的司法检验书(这里指有名有姓、有具体作者和创作年代的专著),它对于古代断案的影响很大,被奉为金科玉律,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非常笃信,不过今人发现,“滴骨验亲”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以上如有错误,大家请不要客气的跟这个读书少、啥都想翻一翻但永远看不完的作者提出来。)昨天实在抱歉,呜呜呜又断更,把所有事都堆到五一,以至于假期兵荒马乱的我本人呜呜呜第50章黄世才一死,剩下的的柳永权叫嚣得虽然厉害,但真动起手来只会装聋作哑的当个肥硕的摆设,且此人极其老jian巨猾,出了名的见风使舵,指望不上,韩斌自己一人单是对上茯苓都没有全胜的把握,更别提加上个谷浑泓、以及站在一旁,十分难缠的张发财和王有钱。颜烛先前便与茯苓纠缠不清,又是谷浑泓的师侄,就算出手也绝不会帮韩斌。所以韩斌很识时务收了剑站在一旁,没人出头,柳永权也闭了嘴,安静的当起摆设。墓室里静得出奇,茯苓走到石棺前,看向石棺里的人,在森森白骨中看不到温情,只有冷意,似乎再诉说着往日的种种不甘。石棺里确实有红阳花,围在白骨四周,但早已干枯多时,看不出原样来了。站了一会儿,茯苓伸手,在头骨后摸到一个机关,轻轻一扣,只听一声轻响,石棺下露出一条石阶。柳永权惊道:“这底下竟然还有密室!”韩斌眼前一亮,道:“说不定就藏在此处……”“谁敢过来,我现在就送他去找叶晟要秘籍,”茯苓回头看了一眼颜烛,“任何人都不例外。”颜烛星眸中墨色翻涌,但没说话,他在袖中攥紧拳头,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谷浑泓道:“茯门主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知道,”茯苓冷冷道,“谷浑教主也别忘了。”谷浑泓并不在意他语气如何,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茯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