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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去翼山请杀手。”“我就是翼山的杀手,我帮你报仇如何?”茯苓掏出翼山的令牌,黑檀木制成,正面用篆书刻了一个“翼”字。邱毅在后面拉他:“你这怜香惜玉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知道她的仇人是谁吗?万一丟了命你自己的仇怎么办?”“这个价钱虽然不低,但在翼山,估计连发财和有钱都请不起,料想也不会太难对付,一个这样的姑娘,又能惹什么样的人呢?”茯苓回头道:“我们习武走江湖,不就是想行侠仗义?我们不帮她,难不成看着她一个姑娘家去卖身?”还有一层原因茯苓没说——他明白这种想报仇的渴望。邱毅知道他说的在理,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个价钱能请得起我吗?”翼山腰牌分三种:黄色水楠木、红色花梨木、黑色黑檀木,杀手按能力也以此分三类。丁淮与茯苓同为高级杀手,佩黑檀木,张发财、王有钱实力差不多,都佩花梨木,而邱毅——他看了看自己那块不值钱的黄木头,材质和路旁修鞋老头屁股底下的板凳没啥区别。茯苓考虑了一下,道:“你的话……如果她请得起我,送一个你也不是不可以。”邱毅僵着脸:“谢谢兄弟,吃饭还记得带着我。”茯苓拍了拍邱毅的肩,安慰道:“你的双刀刚练了三年,还不熟练,等过了瓶颈期便会突飞猛进,江湖上自然也会有你的名号。”茯苓这是实话实说,虽然邱毅现在武功不算太强,但自从练双刀后进步飞快,可见是有能力的,只是以前走错了路。茯苓又转回头,问道:“考虑的如何?”女子问道:“有什么条件?”茯苓想了想,道:“不如等我帮你报完仇再说。”女子毫不犹豫的点头:“成交。”茯苓挑眉:“这么爽快?”女子淡淡的笑了:“只要能报仇,我没什么不能失去的。”毕竟她也什么都没有了。“这倒是。”茯苓点点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事儿就这样敲定了,茯苓站起身赶其他围观的人:“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不卖身了,这姑娘打算跟我回去过日子了。”摊前还在争执的两人停下来,见茯苓年纪不大,不满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我确实不知道。”茯苓捡起一片树叶,从这两人中间飞过去,树叶带着凌厉的内力,钉在了他们身后的树上。“我只知道你们俩打不过我。”两人知晓碰见了硬茬,闭了嘴灰溜溜地走了。茯苓把女子扶起来,道:“姑娘先起来,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你说说要杀谁吧。”他这语气轻松又随意,仿佛他们只是要去酒楼吃一碟花生米。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邱毅看了眼那盘花生米,表示自己午饭吃得很饱,喝点茶就好。女子喝了半杯茶,开始娓娓道来。她名叫柳晚晴,出自梧州柳氏,不过只是旁支,与嫡系早出了五服之外,除了同姓柳,血缘上的联系也不比街上随便拉来个人多,柳氏是当地的世家大族,柳家二公子看上了柳晚晴的jiejie,强娶做了小妾,把jiejie折磨死后又惦记上meimei,她爹娘只有这两个女儿,当然不同意,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百年前柳氏的“无影针”天下闻名,但一代不如一代,传到今天还不如街上阿婆纳鞋底的手艺,柳家后来经商,成了一方富甲,但好歹还没退出江湖,柳晚晴的事官府是断不会管的。嫡系不济,她出自旁支,却把柳家“无影针”给传下来了,靠着自小练就的功夫,她才得以逃出梧州城,一路来到潼城。但再厉害,她一人也对抗不了整个柳家,一路逃窜又身无长物,这才出此下策,卖身请杀手报仇。茯苓点点头:“柳家二公子柳天浩是吧?可有柳家宅内地图?”柳晚晴道:“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我记得,我可以画出来。”茯苓看着她画完地图,点点头:“行,柳姑娘你在客栈先休息,天一黑我就去,发财、有钱!”张发财和王有钱应声现身。茯苓道:“你们俩跟我去,邱毅留在客栈陪柳姑娘。”邱毅:“为啥?不是说吃饭干活带着兄弟吗?”茯苓道:“你这轻功得再练练,在屋顶上走路跟打雷似的。”邱毅:“……”柳家大宅和普通富家宅邸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富、更气派,柳家自从经商,数钱数着忘了自己还是个武学世家,茯苓带着张发财和王有钱,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柳天浩从小妾的床上揪了起来。小妾吓得晕了过去,这倒也省事。“别动!”茯苓把刀架在柳天浩脖子上,又道:“柳晚晴家的事知道吗?”“柳晚晴?那个贱人让你们来的?”柳天浩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他爹娘卖女儿!卖的还不爽快,女儿卖出去了,还要管死活?”“老大!”王有钱在柜子里翻出一叠纸,“找、找到了!”两张卖身契,柳晚晴jiejie那张签了字按了手印,柳晚晴那张上什么也没有。柳天浩继续道:“卖了老大,卖老二竟然还坐地起价……”茯苓的刀向前一横,柳天浩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他吓得立马噤声。茯苓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再他妈废话现在就送你上路,柳晚晴的jiejie和爹娘是不是你害死的?”“是……”刘天浩辩解道,“是她jiejie自己身子差,我还没怎么样她就……”茯苓打断他:“那她爹娘呢?”柳天浩心虚道:“他们卖老二的时候临时反悔,我……”“把卖身契烧了,”茯苓收了刀,柳天浩刚松了口气,只听茯苓继续道:“把他的舌头拔掉,带回去。”柳晚晴看着柳天浩像猪一样被捆着,躺在地上,她眼睛里都是恨意。茯苓道:“我觉得还是交给你处理比较好。”柳晚晴点点头:“多谢。”茯苓出去,把房间里的门关好。张发财小声道:“老大,那卖身契的事……”“没有这个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茯苓道,“人都走了,没必要。”这样在柳晚晴心里,她爹娘从来没想过卖女儿,是为了护她而死。无论如何,最后他们没在柳晚晴的卖身契上签字,这是事实。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柳天浩大概是被扎了哑xue。一个时辰后,柳晚晴出来了,她的面色惨白,但眼中恨意已经散尽,看起来平和又疲惫。茯苓看着她,心想自己大仇得报之时,会不会也是这样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