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库 - 耽美小说 - 大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

他有什么错呢?他想保护陈初,和那些想保护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如果这是一场一人对阵千万人的博弈,陈落不认为自己应当低头认输交出一切。

每个人为亲人和爱人而战,陈落自认问心无愧。

陈初眉头紧皱,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勾住陈落的手掌,他感到迷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对方。

陈落是一棵情感丰沛的树,他有独一套的人生哲学,道德判断,衡量对错,可是人生在世,有多少事能简单的一句是非就概括得了呢?

“陈老板。”尹忠茂开口,“如果我爱人身怀异宝,上头要求她冒着生命危险拿出宝物拯救人类,我也会像你那样做。”

“我们是人,不是神。”尹忠茂说,“就算是神,慷他人之慨,算什么神仙。”

尹忠茂的话缓解了陈落的焦虑自责,人类是群居动物,需要相互认同增加信心,陈落说:“谢谢。”

“说点开心的。”尹忠茂说,“等雪化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我其实不太期待化雪。”朱光宇说,“我奶奶去年年底病逝,她自个儿从停尸房走回来,现在和我们住一起。”

“嚯,刺激。”魏齐鑫睁开眼睛,“我听说冻尸是随机形成的?”

“不知道,我奶奶病逝那晚我在外面出任务,她临睡前打电话到局里问我的情况。”朱光宇说,“每次我出任务我奶奶都特别担心。”

“和冻尸住一起什么样?”魏齐鑫问。

“没有什么特殊的,她不说话,每天坐在客厅沙发上。”朱光宇说,“我觉得她没有离开我,暂时不太伤心。如果化雪,她彻底走了,我得难过一阵。”

这个漫长的冬季,有的人觉得好,有的人觉得坏。

“说起冻尸,你们记得老王吗?”尹忠茂说,“咱们局看门的大爷。”

“记得。”朱光宇说,“见谁都三分笑,热情极了。”

“他是空巢老人,儿子出车祸死了,三月中旬我不在的那阵儿,他也走了。”尹忠茂说,“闫队说他又活了,跑回来接着看大门。”

“啊我知道这事。”魏齐鑫说,“保安室里有一只大肚子母猫,三月中旬快生了,他回来给那只猫接生。”

陈落安静地听着三人闲聊,眯起眼睛,酝酿困意。

“前面是北屯收费站。”尹忠茂说,“你们想吃什么?”

朱光宇说:“过油rou拌面!”

魏齐鑫说:“牛rou面和烤rou!”

陈落说:“我也想吃牛rou面。”

“那就牛rou面。”尹忠茂拍板,“不用问陈初,他绝对无条件同意陈老板。”

陈初点头:“嗯。”

陈落说:“等会儿到地方给你多点一盘牛rou。”

“好!”陈初高兴地说。

吃完中午饭,换成朱光宇开车,尹忠茂坐副驾驶。

吃饱了就困,陈落闭上眼睛打盹,陈初躺在后排睡午觉。

一晃神,晚上八点,警车到达昆塔尔火车站。

“我去取车。”陈落说,他拿着凭条走进火车站,取出自己的帕萨特领驭,查看油表,还有半箱油,足够开回超市。他扶着陈初坐进后排座位,摇下车窗跟尹忠茂挥手,“我们走了,谢谢你。”

“不用,以后有机会再见。”尹忠茂说。

陈落发动汽车,打方向盘掉头驶出火车站:“我们回家歇一晚,明天早上送你去医院做检查。”

“好。”陈初应下,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久违的昆塔尔,他们终于回来了。

陈落同样万分感慨,熟悉的街道,宽阔的马路,稀少的人群,缓慢舒适的生活节奏,连光秃秃的树杈在他眼中都十分可爱。

汽车拐过路口,超市的牌匾出现眼前,大门紧锁,陈落摸出手机给张屹打电话,耐心地等待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喂?”

“陈老板?”张屹惊喜地说,“你还活着?”

“……”陈落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你在哪?”

“嗯……你走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张屹说,“我在乌鲁木齐,不过别担心,超市的钥匙在超市门口正对着的树根底下,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放着一块砖头,你挖开看看。”

“好。”陈落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后天和你爸妈一起回昆塔尔,到时候见面聊。”张屹说。

“……我爸妈?”陈落懵了,“他俩怎么可能遇上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屹说。

“行吧,我先收拾屋子,挂了。”陈落说。

收起手机,陈落推开车门走到树下,拾起一块砖头,捡了一根树枝挖土包,果然从里面刨出一把钥匙。他打开超市的卷帘门,牵着陈初上楼,打开二楼的门,一切如故。

除了地上和家具落了一层灰,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落拿床刷扫干净沙发,把陈初安置好,自己去楼下打开水电的总闸,扫地拖地擦桌子。陈初看了一眼挂钟,挂钟没电了,指针停留在两点,他拿点零钱去对面的菜场买电池、蔬菜和rou,回到家里给挂钟换上电池,进厨房起锅烧油做饭。

油烟味溢散进客厅,抽油烟机轰隆轰隆运转。陈初抱着毯子,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感到温暖而快乐。

这是家的感觉,是陈落和陈初的家。

流浪万年,大妖终于停靠在安宁的港湾,像梦一样。

第42章吻你

用完晚饭,陈落端起盘子走进厨房刷碗,陈初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对方忙碌。

“坐沙发上去。”陈落说,他手下动作不停,摁压几泵洗洁精,搅动水面生发出泡沫,把筷子拢在一起揉搓,再打着圈儿地洗掉盘子上的油污。水珠溅到他的下巴,他有着优美略显锋利的下颌线,从下巴尖干脆利落的向上勾起,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不失坚韧聪慧。

陈初不动弹,细细地打量陈落的侧面轮廓,像只贪婪的猛兽,守护着他最珍贵的宝藏。

陈落将盘子摞好放进橱柜,再把筷子放进筷笼,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走到厨房门口,顺手关灯。他伸出一条胳膊环过陈初的后腰,声音低柔,像哄着不愿入睡的小孩子:“走吧,咱们去看电视。”

“好。”陈初头脑发懵地应下,被陈落揽着走到沙发旁坐下。他胸口的伤痕已经结痂,暗红的痂面错落的黑色纹路,像一条毒性极强的红蜈蚣紧紧攀附在胸膛正中央。

陈落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台正在播报当下严峻的形势和政府采取的救援措施。两人坐了一天车,虽然在车上半睡半醒,但精神依然疲惫。陈落摊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脑子一片浆糊,肩头一沉,他转头,陈初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眼睛闭起,呼吸节奏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