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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擦了擦上面的白色。它是透明封闭的,里面装着一个零件。孟冉大悟,将所有的颜料起盖。终于,她将每盒颜料中的零件全部取出。袋子上沾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铺了一地。孟冉挨个擦了擦,最后判断出,这如果拼起来,是一把手枪。……陈宸隔几天就会去探望时舟。但是他今天并没有穿常服,而是套着一件白大褂,像是刚下班就赶来了。士兵照常搜身,摸到陈宸的褂子口袋时,听到一阵窸窣清脆的声响,接着就被陈宸捉住了手腕。士兵看着他,眼里漫上警惕之色。陈宸朝他笑了笑,道:“这次是孟少爷让我来的。”士兵脸上的疑虑并没有褪去,陈宸自行将口袋里的包装袋拿出,都是些启封的塑料包装,像没来得及扔就随手塞到了口袋里。士兵知道陈宸在孟光手下做事,备受宠信,于是态度不会很恶劣,说道:“陈先生,麻烦你把剩下的东西全拿出来。”“你都看到了,都是垃圾。”陈宸又把手里的那团塑料攒了攒塞进了口袋,并没有照他说的做。士兵皱眉,伸手拦住要进去的他:“陈宸先生……”这时,陈宸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的耳边。被冰冷浸过的声音十分轻——“别多问。”仿佛一股阴森的电流从耳后蔓延开,激起了士兵脑海里并不好的回忆。孟光在他们心里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当士兵转头看向陈宸时,发现这个平时礼貌腼腆的男孩脸色阴沉,慢慢吐出这些字来的时候,突然就不敢说话了。陈宸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这是孟少爷的命令。”士兵一愣,然后点头,道:“是……”他让到一边去了,陈宸双手插到大褂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士兵忌惮地忘了他的背影一眼。实际上,陈宸的心跳已经快要要崩裂了。他强忍住想要大口喘气的欲望,淡然地和保姆们打了招呼。走到了时舟的门前。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刚才一紧张,阴阳怪气地演了一通,把士兵和自己都吓了一跳。孟光经常在他面前杀人,每次都是这种语气,已经给他的恐惧打上烙印了。在陈宸试图恐吓别人时,居然非常自然地把这段最害怕的记忆给了翻出来。正当他把刚才的紧张和不安从心跳中慢慢驱逐之时,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了,陈宸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孟冉。孟冉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陈宸眨了一下眼,顺势问道:“孟小姐,有什么事吗。”孟冉:“你过来帮我倒一下垃圾。”陈宸走了过去,孟冉在其擦身的时候,把一个有重量的东西放进了他的口袋里。陈宸明白这应该是要给时舟的,于是出去扔掉垃圾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敲开了时舟的门。里面特别冷,又黑黢黢的,窗帘总是关闭着,不让光照进来。住着的人像个冬眠的动物,无时无刻不在睡眠,好像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去做了,就只剩下做梦了。时舟被敲门声和开门声吵起来,用力拉开内屋的门,不耐地问道:“做什么。”陈宸道:“时领主……”时舟见是他,啧了一声,揉了一下自己头发,说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陈宸一咬牙,说道:“我其实可以帮到你们……”时舟:“不用。”他转身拉上门,但是陈宸追了过来,喊了一声:“哥。”闻声,时舟的动作滞住,就是这一会儿功夫,陈宸扒住了门。他虽然不知道傅城和时舟的关系,但是他感觉这两个人似乎对彼此很重要。陈宸一直牢记着在那座城堡似的房子里居住的时光,他把那个地方当成家,把傅城当做亲人。傅城死了之后,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将失掉的亲情转移到了时舟身上——他不想这个人再有事了。“你听我说……我…我终于研究出来完全可以抑制变异和消除病毒的药剂,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谁也没有告诉。”他连忙在那只充满塑料包装的口袋中翻找,然后掏出一只注射剂,说道,“现在只有这一支,没有人体试验过,但是我以生命保证,它不会有副作用的。”陈宸道:“我……我以后就没法来了,我先给你注射上,万一以后孟光拿变异人来威胁你……”陈宸后面的解释时舟没有听进去,他盯着那只注射器,呆了很久。感觉到血痂下仍未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如果,这能提早一年研发出来……时舟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他谁也没法怪,根本就没有如果。陈宸的语气已经接近恳求了,他道:“我求你了,你试一下好吗?”时舟看着他,他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时舟最终还是叹气,撸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伸了过去。陈宸一抹鼻子,迅速给他注射。然后将孟冉放在他口袋里的东西交给他。时舟将袖子拉下去,接过那东西,对陈宸小声说道:“去找秦苛。”说罢,关上了内屋的门。陈宸眨了一下眼,吸了一下鼻子,后知后觉地点头。……时舟打开那黑色的外包,发现里面是一把手枪。他看了手中的武器许久,拆下来弹匣,发现,里面只有一颗子弹。它该打穿哪里。这好像是一个幽默又讽刺的玩笑。时舟嗤笑了一声。……此时,给保姆送颜料的人,双腿发颤地回到了画材室。“送到了?”“到……到了。”然后砰得一声,闷闷地传来一声砸地声响,门口有血液流了出来。里面的老板已经死于非命,门口也新躺上了刚跑腿回来之人的尸体。孟光转头,对士兵说道:“判这两个人通敌。”士兵:“是……”外面有士兵绕开尸体和血液走了进来,伏在孟光耳边说了些什么,孟光的眉头稍微蹙了一下,笑道:“他果然长大了。”然后笑容消失,淡淡地对旁边的人说:“把陈宸拦住,让他过来见我,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让他回研究院。”“把牢里的法厄处刑,”孟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说道:“让他在联盟的党羽们都知道,放着他们闹。”那士兵点了点头,做事去了。孟光从尸体上跨过去,随手在货架上取了一瓶红颜料,拧开盖,沾在手指上搓了搓,他站在门口,心血来潮在店门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叉,就像抹的是鲜血一样。跟上来的那位随身士兵道:“需要……对囚禁中的两位加紧看守吗?”“不用,”孟光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