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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给程见渝条微信,“PS4你放在什么地方了?”这是五年来,屈指可数主动发微信给程见渝。接下来可以问Steam的密码,潜水手表、高尔夫杆的去向,只要愿意,可以和程见渝聊晚上。几分钟后,程见渝甩出份精心编织的表格,条条框框,清清楚楚,像独属这间房子的百科全书,每样东西所在之处明明白白。接着两条消息接连弹出来。明见:[分手协议律师看了吗?什么时候签?可以尽快吗?]明见:[如果很麻烦,你签不签都可以。]江衍盯着有备而来的消息看了几秒,手硬质烟盒捏成扁扁片,因为过于用力打火机棱角刺的掌心微痛,他深吸口气,低声骂道:“妈的,你是有多等不及。”20、第二十章与西唐公司合约拍板后,郭建送来副字画,骄傲的说是西唐老板霍雁青亲笔所提,两行大字:“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笔迹铜琶铁板,风骨峭峻,从头到尾气呵成,这样不拘格的字居然出自位女性之手。程见渝很感谢霍雁青的鼓励,拜托郭建代替转达谢意,他同样欣赏西唐娱乐这位女老板,传媒娱乐界战火纷飞,商海浮沉,她凭借敏锐商业嗅觉,在群雄割据的资本界杀出条血路,成为华国造星独的梦工厂,手握时下火爆的几位当红炸子鸡,不论圈里风评如何,她无疑是成功的。不过,他不太相信霍雁青看了他的才华,但他身无长物,无处可图,反倒不担心霍雁青的居心。犯罪悬疑的电视剧在国内的处境微妙,不同于爱情与职场剧,可以旱涝保收,稳求财,悬疑剧播出后常常两极分化,要么火爆到人尽皆知,万人空巷,要么从播出到结束,扑的无声无息,无人知晓。程见渝思索几天,将类型定为轻喜剧,可以扩大年轻受众群体,毕竟现在生活压力大,追电视剧为打发时间,没几个人愿意看严肃沉闷的本格推理。“你还会写喜剧啊?”前来监工的林照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难以置信。程见渝盯着电脑,修长如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分心敷衍他,“会。”“你看起来不像有幽默感的人。”林照摸摸下颚。“你看起来也不像鼓噪的人。”林照低头笑了,撇过头看他,程见渝嘴角微弯着,看起来比上次随和,“你今天心情挺好的?”“挺好的。”和江衍分开如程见渝预想的样顺利,缘浅情也浅,彼此各取所需,求仁得仁,这是最好的结局。林照单手撑着桌沿,坐在了桌上,条长腿撑在地上,“我从小有个外号,你猜叫什么?”程见渝没有聊天兴趣,保持沉默是金。“我叫林贵宾。”林照看见程见渝心不在焉笑了下,接着说:“我在学校是校草,有点名气,校庆那天我喝醉了,抱着条贵宾冲上舞台,当着全校两千多人的面,说它是我爸,声泪俱下的给它唱了首,当晚我就火遍朋友圈,你要是看过这个视频,那个脸上用哈士奇打码的人就是我。”“你爸没打你吗?”程见渝风轻云淡的问。“我爸说我唱得挺好,以后可以往歌唱方面发展。”程见渝低头轻笑,“你和你爸感情挺好。”“毕竟是亲生的。”林照听着他声音里的笑,嘴角弯了弯。玻璃幕墙外,安安拿着相机“咔擦”拍张照,感叹林照有本事,能把程见渝给逗笑了,她顺手在小号发了条微博,“渝哥今天对着他的小桃花笑了吗?笑了。”*江衍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在地下车库停稳车,电梯缓慢上行,别墅门半掩,缝隙流泻温暖橘色光芒,勾人心脾的饭菜香味钻进鼻子,他心里跳,笑意畅快,将手里捏着的车钥匙装进冲锋外套口袋,维持着散漫无所谓的表情,慢条斯理走进去。厨房里,汤阿姨身影忙碌,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少爷回来了?”江衍拧着眉,脸不高兴,半响没说话,冷淡“嗯”了声。汤阿姨分不清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问:“少爷,饭菜准备好了,是等程先生回来开饭,还是现在开饭呢?”“不用等他了。”江衍脱了外套,随手甩在沙发上,仰在餐厅椅子上,抬手捏捏鼻梁。锅里炖着的汤咕噜咕噜,生活气息浓厚,他闭着眼睛,就能想起程见渝系着围裙的样子,纤细的系带松垮束缚削瘦腰身,程见渝弯腰舀起汤吹凉气,然后轻轻尝口,温柔又恬静的样子。他为了制造惊喜,猛的从背后抱住程见渝,吻着脖颈后浅褐色的痣,压在料理台上为所欲为,颠簸程见渝为了稳住身形,会亲昵勾住他的脖子求他轻点,神态性感漂亮。这些画面幕幕镌刻在他脑子里,清晰的不可思议。“少爷,冰箱里的菜还要吗?”汤妈端着两个保鲜碗,笑眯眯说:“是程先生写的,是少爷喜欢的菜呢。”江衍怔住了,汤妈把保鲜碗放在桌上,蔬菜新鲜色泽褪去,上面凝着层油,过期的饭菜到人胃口,像极了残羹冷炙。他的胸口短暂麻了下,像轻微触电,想起来那晚,程见渝精心做了桌子他喜欢的菜等待,可他回来太晚了,饭菜全部交代给了垃圾桶。“嗯,要,放在冰箱吧。”他向下拽了卫衣领口,解放干涩的呼吸。汤妈拿回冰箱里,边往里放,边惊讶的叫了声,“哎呀!”“送食物的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送了梭子蟹。”她自顾自抱怨。“和他们说过程先生海鲜过敏,还这么粗心的,工作要不要干呀!”“少爷。”汤妈转向江衍,气愤告状,“定要罚他们,海鲜过敏是会死人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做成蟹黄程先生不小心吃了,出了事情,这责任谁担得起!”她等待着江衍发话,好好整治番,没想到雇主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怔着,下颚弧线像根渐渐拉紧的弦,喉结在薄薄的皮肤剧烈滚动,像压抑着什么似的。“少爷?”江衍猛的站起来,大步走出门,夜晚空气清凉如水,吹的全身透冷,刚刚触动的心,像被把严酷的锁链勒住,呼吸更加困难。程见渝第次海鲜过敏时他在身旁,白净的脖颈和身体上起了层红粉小疙瘩,抹上湿漉漉的药,水灵灵的钻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和他说痒痒,当时他好笑又好气,告诉家里厨师,以后餐桌上不能出现海鲜。可是……他仰着头,深深吸口气,抄在口袋里的手轻微颤抖,程见渝为什么不说呢?下秒,他说了,你能记住吗?在心里他冰冷反问自己。还是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