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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银色的,又带了一点点诡秘的幽蓝色,桑枝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怎么了?”“你的衣襟上沾到东西了。”桑枝把手上那点亮粉给他看。他见了,皱起眉毛,握住他的手腕,用手舀水冲洗。“我去了趟库房,可能是什么矿石的粉,孔雀石、滑石,总容易弄到衣服上。”“寨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啊。”“这里很多暗室和密道,连我都不一定全走过。不过桑枝不需要懂就是了。”我要懂的只有你吗?不过你或许更难懂呢。桑枝这么想着,由着自己的手被洗尽、擦干。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啪啪的声响。像是小时候,扑灯的蛾子撞着窗纸。桑枝喃喃道:“蛾子在撞窗户呢。明明关了灯,不知道在扑什么。”他趴到小蓟的脖颈间深深嗅闻着:“可能是想扑你吧……身上的气味好香。”“你这样趴在我身上……我……”“太重了吧?不好意思。”桑枝刚想移开,被他一把抱住了腰:“还跟我见外什么?”桑枝轻微挣了挣,发现拽着自己的手很有力,意图也很认真。他轻声说:“我要好好想想。”拽着自己的手松开了,桑枝轻笑一声,移开身子,说:“来的那天不是干坏事了吗?”他沉默了。桑枝撑起手肘,在黑暗里抚摸他流丽的下颌线条:“我喜欢你的汉名字。别人是怎么叫你的汉名呢?”“一换一,你告诉你的,我就告诉你。”“那你可不要笑我,我的汉名单字桑,小时候都叫我桑儿。”“桑儿么……”他似乎有点害羞起来,“这里的女人喜欢叫人哥哥,就比如九龙,汉名是禄玉龙,女人都叫他龙哥哥。”桑枝忍住笑:“我懂了,溪哥哥。”在他耳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反正就是不应。还听到他难办地叹了口气,桑枝几乎要捧腹大笑起来。“你为什么不答应一声呢?女人叫你你就会应吗?”桑枝推搡着他,在他肘弯里撒着娇。听见他低低说了一声:“我不想当你的什么哥哥。”不知怎么的,又被他拥入了怀中。被拦腰抱起了,跨坐着接受他的亲吻。这次的吻比之前火热得多,凉凉的手潜入了衣内,掐着那纤细得像是会折断的腰肢。在黑暗里,鼻腔充盈着那股奇特的异香,他真让人看不透。又看不透,又叫人着迷。这种非要动用舌头的吻是什么呢?这种必须触碰身体的热情又是什么呢?桑枝不太懂。本来只是需要承受就行了,但是为什么,对自己的无知感到那么不满意呢?结束了漫长的亲吻,桑枝在他的唇上轻声说:“你的舌尖,是甜的。”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桑儿真是什么都不懂。”他自自然然地说了“桑儿”,音节像是落珠敲在耳膜上。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能被说的那么缠绵。害羞得脊背都震颤了,又隐约生出一股莫名的欣喜。“我不懂什么?”“现在不能说这种话哦。”“为什么现在不能”“坐在我身上的时候,不能说。”他的语气比刚才还要甜腻。桑枝不怕死地在他的耳边说:“可是就是甜的。比梅子甜。”他的手指流连地抚摸着桑枝,后颈、背脊、腰肢,像是抚摸什么易碎的宝物。手指潜入了裤子,从后方慢慢滑向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桑枝不由得抖了一下。手指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背脊被抚摸着,又闻着温暖的帐中那奇异的芳香,桑枝犯起困来,打了个哈欠坠入了梦乡。第8章地道廊内的窗下,有一只破碎的蝴蝶。缎子般银蓝色的残翅,在十月的冷风中抖动着。为什么这个月份了?还会有这种大而美丽的蝴蝶?桑枝伸手捏着那半个手掌大的翅膀,刚碰到就碎在了手心,只留下了一些磷粉。银色的、带着幽蓝色的磷粉。“你在干什么?”小蓟走了过来。桑枝站起身,让他走过去。“蝴蝶么?”他往地上冷冷地看了一眼,“这种东西总是到处都是。六月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这叫做什么蝴蝶?怎么会死在这里?”“蓝色的,就是蓝蛱蝶吧。现在是它死的季节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很漂亮。”“这种东西不干净,不要碰,好吗?”他伸手摸了一下桑枝的脸,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桑枝只好缴械了:“那我把它捡起来扔了吧。”“叫人扫掉就好了。”他果断拒绝了,“磷粉有毒,不要碰。”小蓟在这种小事上表现的冷酷,让桑枝觉得很困惑。果然是见过血的人么?手上的磷粉,跟昨日在他衣上看到的那么相似。午后,寨子里陷入了一种休憩时的寂静。天色如宣纸,总是晕染开几团淡墨。桑枝静静地下了楼,溜到库房。库房后方就是码头上的水龙。守着库房的是个老人。坐在一方朱木小凳上,和老太太一样抽着味道辛辣的兰花烟。“能让我进去吗?”桑枝上前问他。老人皱缩的眼皮稍微掀了一眼,看着桑枝说:“有凭证吗?”“凭证?”没听说过需要那种东西,“但是……我是头人房里的人……我想拿一些黄芪,给他煮粥。”老人看了他一会儿,把烟筒放在手心敲了一下:“进去吧。药材在倒数第三个架子上。”桑枝进了库房,掩上门。里面很大,高高的木架子横着排开,分成两列四纵,分别放着毛皮、食物和药材、古籍等等,也有矿石和颜料,墙上挂着各式的兽角和弓箭。为了防火,里面没有窗。四处都堆着以备扑火的滑石粉。桑枝拿了一盏小油灯,点了火捻子,隐隐有风吹的火苗轻抖。走到里面的药材架子上,很快就找到了黄芪,用油纸包了一些塞到衣衽里。从地下室往上吹来的风,让油灯抖得更厉害了。桑枝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风口上往下望去,下面黑洞洞的。然而,在一片黑暗中,却看到了那一点银蓝的磷光。桑枝拿着油灯,谨慎地一步一挪走了下去。那抹磷光那么诱人,像是诉说着枕边人没对他说出口的所有秘密。走到了阴暗的地下室,灯光照亮之处,磷光又消失了。桑枝摸着墙上铺着的油毡,屏息凝神地,听到毡子后面传来女人的笑声。没多想就摸索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