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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这一着棋,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自寻死路。然而站在不远处的伊万却因为塞巴斯蒂安的这句简单的开场白而将浑身肌rou绷得更紧。塞巴斯蒂安杵着龙头手杖,缓缓地朝伊万迈近了三步。塞巴斯蒂安的步伐并不利索。伊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下绷紧的又捎带上了他的眉头。塞巴斯蒂安的注意力却只在指着他的枪口上,“想用这把枪杀了我?那就来吧。可是,伊万,你敢吗?”秦离看见伊万的手指挪到扳机附近。这一刻他的心脏几乎骤停,然而下一秒伊万却挫败地放下枪来。仓库里只听见塞巴斯蒂安嘲弄似的笑,“我以为这五年里你会有所长进,至少能对我下狠心。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忠诚就像烙印印在你的灵魂上,伊万。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了结,不如我们说些实际点的东西,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安迪?”塞巴斯蒂安说话时全程未将目光落在一角的小安德烈身上。秦离大概能猜出他这样做的原因——因为一旦他将注意力放到小安德烈的身上,他便是将自己的弱点赤裸裸地暴露在伊万的眼底。倒不如用这一番不痛不痒的言语,与伊万交涉,尝试做一笔交易。“塞巴斯蒂安?巴蒙德,你自以为你精通算计、看透了我吗?”伊万在塞巴斯蒂安的咄咄逼人下,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他手中漆黑的枪口便对准了昏睡在地的安德烈,“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了解你。”“我杀不了你,却能毁掉你最重要的一切。”秦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不省人事的小安德烈的身前,“伊万,他只是个孩子!”伊万看着秦离,嘴角突然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个孩子?不过是一个驱使着Omega杀掉他的Alpha的......魔鬼罢了。”说完,又转过身去看塞巴斯蒂安,根本不把塞巴斯蒂安手中的枪放在眼里,“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主人?”作者有话要说:悄咪咪地解释下这里可能有点逻辑死但实际算半个金手指的设定(以防以后忘了写进正文):在维护世界和平的已经作废的设定下,全球除了亚盟,凡是知道秦离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杀他。因为谁也没有办法承担杀(世)他(界)的后(大)果(战)。伊万跟了塞巴斯蒂安二十年,明白家族恩怨最忌讳上升到国际层面,所以只要秦离挡在小安德烈的身前一天,伊万就杀不了小安德烈。056死亡后来发生的事情成了秦离一生的梦魇。他常常在想,小安德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小孩儿究竟有没有听到塞巴斯蒂安和伊万的对话,听到自己的一个父亲称他为“我的安迪”,另一个却喊他“魔鬼”。也许他听到了,却还要执意逃出秦离的庇护,在塞巴斯蒂安与伊万剑拔弩张的时刻抱着伊万给他的那张旧毛毯,站在两人之间。不管塞巴斯蒂安如何叫他躲回到秦离的身后,小孩儿都用怯生生的眼眸看着他,最后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Papa,可不可以不杀他?”下一秒,小孩儿单薄的身子上便开出了一朵血花。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伊万中弹倒下,再无生机。小安德烈很快就被送去了医院抢救,然而就在救护车里,小孩儿攥着塞巴的一根手指,不肯松开,说话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足以让塞巴和秦离听明白他的话。小安德烈说:“Papa,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一定很冷。”整个计划本该向塞巴斯蒂安料想的那般顺利。他自以为凭自己的布阵安排,能保小安德烈的平安。然而计划里出了一个他没有料到但却致命的纰漏——小安德烈知道绑走他的坏蛋Alpha是谁。也许就在伊万将煎玉米卷和毛毯丢在他的面前时,他身上流着的Alpha的那一半血统便觉醒了。小孩儿根本无法分清楚善恶,却会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血缘和天性做下决定。在看到塞巴斯蒂安与伊万对峙时,让小安德烈置塞巴斯蒂安的命令于不顾的,大概就是因他身上流着这两个人的血。作为他们的结晶,最害怕的莫过于见到合成结晶的两端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路。也许小安德烈再长大一点就好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巴蒙德家的小男子汉就好了。这样他就会明白,作为结晶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毫无用处。不管他活着还是死去,都改变不了塞巴斯蒂安终会杀了伊万的现实。秦离想,也许安德烈的死,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当时他能看住小孩儿,就能避免一场极致的悲剧的发生。当小安德烈被医生宣判死亡的那一刻,塞巴斯蒂安就像被人抽走所有精气的躯壳。他没有再去理会秦离,什么话也没说,草草地吩咐肯安排人将秦离送回别墅后,就守在小安德烈冰冷的身躯旁。秦离回头看他时,便见到这个向来自傲、不容被任何人踩在脚下的Omega终于展露出了作为Omega父亲那一面的温柔怜爱。只不过他的孩子,再也享受不到这温柔怜爱了。*秦离回到别墅后便发起了高烧。他的体质并不弱,却在经此一劫以后被病魔拽进无尽的梦魇里。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一会儿是小安德烈用那双金色的瞳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会儿又是塞巴斯蒂安冷若冰霜的脸,好似要将整个世界毁掉,以给小安德烈陪葬。再后来,小安德烈和塞巴斯蒂安都消失在他的梦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红男绿女的打情骂俏。他穿过那些人,来到一扇贴了磨砂纸的门前。他的手还没有叩到门上,门便自己开了。屋里只有一张艳粉色的大床,床上躺着个只穿了件丝绸睡袍、年龄约莫五十上下的Beta女人。她身上散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儿,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股媚劲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便像饥饿许久的鬣狗找到了可以下肚的猎物,半个身子攀在他的身上。他觉得有点儿恶心,想要赶走女人。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推开女人的前一刻,女人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原本妩媚讨好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变得颇为幽怨嫌恶,“你这样的废物居然还活着?”一句话,宛如冰锥刺进他的心里。他挣扎着要从梦里醒来,可是病魔和梦魇紧紧地拽住了他,逼他去面对梦里的情景。女人的脸扭曲起来了,而梦里的他也不知因何退化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女人抄起床上沾染了不明斑迹的枕头大步朝他走来,枕头从上而下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盖住了他的视线,也即将盖住他的口鼻。他大喘着粗气,难以接受死亡就在眼前。然而这时他听见耳边一阵焦急的呼唤,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盖过了廉价香水的味道。他猛地醒了过来,目光迷茫地看着床畔的明玦。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