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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北方蛮族入侵南方温婉的格格不入感。再往前面马车就进不去了,蜿蜒的人造小溪穿插着各色花朵,白色玉石作为桥梁连接,在正门前打造出如梦似幻的平景小迷宫。桓修白视线从那复杂的水道设计上移回来,吐槽道:“生前活在‘天堂’,是因为知道死后会下地狱吧。”“这便是神创世时定下的平衡了。”修女出现在马车门口,提起长达脚面的黑色裙摆。“我相信大多数和小泥鳅一样的穷人宁愿不要这种虚假的平衡。”桓修白说完,有所感悟。他这句话套用在ABO世界也何尝不是如此?虚假的平衡。什么时候世界之间就流传着那几种典型omega或者典型alpha的模板了?最近甚至连beta也受害了,难道不努力工作想要在家当米虫的beta就配不上他的性别?MOega大平权,也只有约萨克那种典型的“喜爱在alpha们中间周旋并擅长以此为自己谋利”的omega才会从中享受到大量政策实惠。于他自己而言,不仅没有益处,反而让他束手束脚,受到那批典型omega的指指点点。你是omega诶!你要矜持,不能主动,要让alpha猜你的心思才能懂得你的珍贵,alpha们都不喜欢强势的o,你这么强势,再好的alpha也被你吓跑了——类似的话桓修白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是omega,这话不错,但他本质是个男人,除却器官的那点差别,他怎么就得在alpha面前示弱了?也不知道给他灌输这些观念的那些老师同学前辈们在婚姻殿堂里走得顺不顺畅,改天有空去“观摩”一下他们的完美婚姻进程,顺便带上希莫斯,让他们见识一下他这个超脱自然规律生长发展的非典型omega是怎样把alpha宠得服服帖帖的。“啪嗒——”桓修白正出神,什么东西掉下来滚到他面前,定睛一看,是一只样式古典的黑色高跟鞋。他弯腰捡起来,希莫斯正在马车的最后一道小台阶上踌躇着。厚重的修女袍盖在脚背上,缺少鞋子的那只脚藏在了后面,桓修白望过去,能从裙底的阴暗处看到若隐若现的脚趾。温哑的声音在面纱下低低说:“拿过来。”恶魔总管给他准备的鞋子不太合脚,稍微大了一码,平地上走路还好,没想到下楼梯时不小心滑下脚跟,掉了下去。连带着他这身衣裳都是鹰钩鼻子的瘦削恶魔为了藏起他标志性的面容和银发而准备的。席莫回本来对乔装打扮没有什么抵触,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这个恶魔的准备未免也太过全套了……戈里叶拿着鞋走过来了,他们可是在皇宫里,四处都是奥武德的眼线,而戈里叶竟然就顶着北方大国之主的威名在他面前毫无所谓地单膝跪下,手伸到了台阶上。桓修白先碰触到了突出的踝骨,托起脚掌,一种天鹅绒般丝柔的触感粘在了手心,那只脚瑟缩了下,警告随之而来:“起来,鞋子放下就行。”他越是这样,越惹得桓修白想欺负他,于是装聋作哑扶着他的脚就要往鞋子里塞。“我说你起来啊。”席莫回不敢去确认周围人的眼光,压低声音重复。桓修白捉住他的脚腕,拉出了裙摆的阴影,席莫回预料不及,被惯性带得一脚踩上了桓修白胸肌。他简直羞愤地想当场杀人,而始作俑者还对着自然光仔细欣赏起他包覆着黑色丝袜的脚的情态。桓修白欺负好了,就老老实实给他穿好鞋子,还意外收获了脾气一向温柔顺和的希莫斯一声相当气愤的“哼”。每当桓修白有了那么一点负罪感时,撒旦大人的教诲就涌灌进脑子里:我们是恶魔,我们要做尽坏事!桓修白准备将这句话誉为行动圣经。跟着戈里叶进到宫殿里,席莫回面纱下的脸还是高热不退。在公共场合被如此调戏,从他出生以来还是头一回。这事如果放在十年前,被家里人知道,他现在已经被捉回祠堂下跪忏悔自己行为不端、交往不慎了。实在太不像话了!等他把事情处理完,还是杀了这男人算了,免得对方得寸进尺。他这样盘算着,走路时总感觉左脚底板热乎乎的,似乎某人的体温留在了上面。他尽力强压下古怪的感觉,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从王座走下来欢迎的奥武德大帝——黑鹰穆勒身上。和刚登位的皇帝戈里叶相比,穆勒的年岁是他的两倍有余。但这位名声震赫的大帝并没有如话本传记中常常描写的那样精神矍铄年轻有余,相反,谁都能看出他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剩个庞大英武的架子哄弄人。“欢迎,欢迎。感谢北方的风雪把你送来了这里。戈里叶,想好要做我的儿婿了吗?就像我在传讯中说的,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九个omega公主王子供你挑选。”戈里叶性格狂烈,能手刃亲族登上王位,民间关于他的传说无一不是毒辣凶狠。即使这样,穆勒大帝也迫切想和戈里叶联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膝下的几个beta和alpha儿子们像嗅到了血的狼崽子一样,也开始蠢蠢欲动。毕竟大陆上有了戈里叶做先例,谁不想做掉自己在王位上坐得太久的老废物父王,早点继承王冠坐上宝座呢。桓修白假装思忖着他的建议,回答道:“我和令子还不熟悉,娶妃事宜还待考量。毕竟北方路途遥远,风土人情大有差别,也怕您的爱子们一时无法适应那边的生活啊。”他们边走边说,穿过中空的回廊,经过漂浮着花瓣的室内荷花池,戈里叶和穆勒走在前面,六个侍从、恶魔总管与希莫斯在四步之远的后方。转过一个廊角时,穆特浑浊的眼睛贴在了“修女”身上,仿佛刚刚才发现他在那儿似的。“你还带了个修女。嗯……闻起来是个不错的omega,是冷郁花的香气,很少见的花儿,一般教廷才有。不错,不错……”宽大的脸上堆砌着褶子,混沌的蓝眼睛里有了一些光。桓修白不想知道他所说的“不错”在哪儿。年轻的国王朝旁走了一步,刻意挡住老穆勒的视线,言语中带了三分警告:“他是我的人。”“我知道。”老穆勒耸了耸肩膀,摊开手掌,“他当然是你的东西,否则你也不会把他带来这儿,作为礼物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