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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落之前,他攀上了楼塔的顶峰。翻滚的红云卷起层层余晖,塔楼周围萌动着春意暖洋的风。沙漠的日落惊阔壮美,但要是比起窗边人,就瞬间黯然失色。那镌刻在他心尖上的名字,温柔地浸漫到舌尖,桓修白不禁喊了出来:“席莫回……”年轻的美人正当风华,支着手臂撑起脸,隔着小窗对他言笑盈盈:“你是来带我出去兜风的吗?”二十岁的席莫回,长发还是乌黑的。※※※※※※※※※※※※※※※※※※※※终于开始第二轮回了,前面埋的糖都可以挖出来了呜呜呜呜是的我这是正经升级流文(被暴打),美丽和主任都会在能力上有大突破的今天努力加更的我配拥有一个大可爱的评论吗?!!(卑微抹泪.jpg—————————感谢以下仙女们的赞助!!打结婚证的钱你们出了(不。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酒果奶酱、Kylin、水月涟漪1个;两个小傻子此情此景,我就是摔下高楼,也值得了。小窗旁有个抻出的台子,不足半米宽,它原本的用途可能是放置花草。桓修白估算了一下距离,两臂青筋突起,抓住橼木的一端,在百米高空中把自己当做了钟摆,前后荡起躯体。松手的时机要掌控好,需要在越过橼木偏转5度角的瞬间,腰腹绷紧使出劲力。席莫回饶有兴趣地瞧着陌生人的行为。看他凭借rou身,不惊不惧,在坠落身死的可能下奋不顾身跃过两米的空档,一只手如钢铁般强硬,死死卡在平台边缘,就靠着它承重,一寸一寸将沉重的躯体提了上去,稳稳落在台子上。“不错。”席莫回靠在窗边,轻轻鼓起掌。感谢陌生人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小小乐趣。桓修白遥望着窗沿,即便站在小平台上,离席莫回的窗口也有半臂距离。他要是探过去身体,很容易失去重心掉下去。而通向他这个平台的窗户,被人早早用水泥封上了。“你还记得我吗?”桓修白凝视着他熟悉而陌生的脸庞,问道。他说完这句,心中顿感,一切旧尘往事涌回脑海中。仅仅五年,怎么当他回到这里,感觉像是过完了一辈子?年轻的席莫回,历经岁月摧残的席莫回,不管哪个他,都是桓修白情之所钟。认识年轻的我,并爱上他吧……桓修白难以想象席莫回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其中饱含绝望,又携有希望,只不过那份希望永远也回不到老席莫回的身边了。“记得你……”席莫回小臂交错,松松搭在窗沿上,身子前屈,表情真挚而好奇。桓修白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眸中迸发出欣喜。难道——“记得你?怎么可能。”两片薄唇动了动,毫不留情把桓修白推回无望境地。逐渐降温的山风袭来,从桓修白耳边呼啸而过。他低下头颅,自胸腔压迫出一道笑声:“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当年,在铁窗之前,他心哀老去的情人见到他时,那句“你终于来了”中,浓郁深厚的感情原来是真的……真的是,对他所说,向他倾诉的。桓修白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你认错人了。席莫回认错人了。可席莫回怎么会认错人呢?他就是老眼昏花,身体虚弱,拖着病腿和锁链,也不可能认不出等待了两辈子的情人啊。桓修白在他们“重逢”时,用一句话否定了席莫回爱人的心。他不敢再去回想那个铁窗里的“怪物”是怎样艰难吞下话语,假装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害怕惊吓到他。同时又忍不住和他亲近,向他无形中示好。那些看似荒谬毫无道理的依恋,仿佛是随口说出的等待和期盼——全都是真的。就连那个辜负了老男人的外乡恋人,也是真的。正是他自己,是他桓修白!心绪激荡惹得桓修视线模糊,贴在墙上悄声用手背蹭着眼睛。小席莫回瞧不见他的脸了,变换了几个角度,凑到了窗子边角转动眼珠子,终于瞥到了男人覆着青色胡渣的下巴。“你不是认识我吗?都知道我的名字。”桓修白哽了哽,深深喘出几口气,强行控制住声调,让它听起来没那么抖:“我……我认识你啊,你不奇怪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席莫回轻轻笑出声,“这镇上不论来的人,还是去的人,都应该认识我,不为别的,就因为——”桓修白手指握紧了,以为他接下来要说自己是个怪物,坐起来正想温声反驳,只听到年轻貌美的青年矜傲地说:“因为我比他们长得都美。”桓修白一脸纵横交错的泪痕,面对窗子,傻傻愣住了。席莫回转眼看到了他正脸,禁不住欢笑起来,“你哭什么?傻子。”桓修白赶忙遮住脸胡乱蹭了两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是傻,爬山忘了带护目镜,风沙吹得眼睛过敏了。”他的确傻,但总没有傻傻舔了情人的伤口,又傻傻守在窗边日日盼他来的那个人傻。席莫回挑起眉毛,奇异道:“你又流眼泪了。”桓修白笑着,任泪水滑落脸庞,“这是病,好不了了。”席莫回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抠着窗台的木屑,那里已经被他用指甲挖出两个拳头深的大洞,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年头。铁钢筋是整根埋进墙里的,他也知道,除非他把整面墙皮抠开,否则是出不去的。出去又能怎样?这面墙之后是百丈高崖,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你想从窗户出来?我下次带工具来。”这话承诺得干脆利落。指甲剐蹭木头的吱吱声停了,席莫回蜷起手指翻开手掌,侧着脑袋看了眼裂开小豁口的食指指甲,用拇指按住,将它包藏在手心,“没用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一定没用?铁钳总比手指省力。”席莫回笑了下,回眸道:“我试过,试了很多年。”他记忆模糊,不断轮回的生命让他的记忆越发混乱,但隐约能记得,有一阵子,或者说那么几辈子,他试过偷来叉子抠挖水泥,也试过纯拿指甲一点点挖掉墙,经过几十年,浪费了一辈子,他发现这个小窗口露出的钢筋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