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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简从津反悔似的,迅速地插了块西瓜,嘴巴鼓囊囊地伏下/身去扯简从津放在地上的腿。简从津让他扯得难受,顺着力道弯了弯膝盖。冬深把他的裤腿扯起来一点,看到简从津小腿的皮肤。与简从津手部没什么色差的健康颜色,比冬深要深许多,附着着一些男性气息很浓的毛发,不算太旺盛,恰到好处。冬深羡慕地摸了几下,手心软软地贴合着皮肤摸简从津的小腿胫骨,就着趴在他大腿上的姿势笑眯眯地抬起头想要夸夸简从津很有男人味,却忽然愣住了。此时很有男人味的简从津正垂眼看他,居高临下。他的长相很好,五官深邃,所以即便表情由于发困显得不耐冷淡也尤为英俊。而正是这英俊非常迷惑人: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又有别的,可冬深根本看不清,只知道自己的上半身趴伏在简从津的大腿上,摸着对方肌rou线条流畅明显的小腿,毛发扎在手心。他自己的左小腿则弱势地裸露着,脚踝被大手攥紧了。心脏急速收紧,又停跳了几秒,忽快忽慢,冬深不安起来,他想坐,但不知为何没有动。气氛开始变得粘稠。“脏了。”简从津的声音有点哑。他抬起右臂,掌心将冬深的脸温和却不容反抗地按在自己大腿上,拇指抹过冬深的嘴角——软的。冬深不知道什么脏了,心跳反常的原因好像难以归结到心脏病的范畴。简从津弄痒了他,让他下意识伸出舌尖去舔那痒处,恰巧与罪魁祸首撞在一起,湿漉漉的舌头轻触了简从津的指腹,舔走一部分浅红的西瓜汁。简从津的手变得用力,拇指在干净柔软的颊边蹭动,将微量的口水涂抹在上面,又从左向右第二次碾过他的嘴唇,揉红了,与西瓜汁再无关联。冬深被抓住握紧的赤裸脚腕变得发烫。“周律……”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怯懦,好像难以理解此时的状况,通红的嘴唇变得更饱满了一些,大概肿了,“周律,脚疼……”简从津顿了几秒,非常缓慢地松开钳制。冬深没有动,简从津就用双臂插进他的腋窝带他坐了起来。“回去吧。”简从津从沙发上站起身,背对着他向外走。冬深坐着发怔,心脏在胸腔里一次次缩紧了跳水,忍不住有点委屈却毫无理智地说:“……别走。”简从津顿住,转身看着他,又过了几秒才开口:“我送你回去。”冬深这才发现他的鞋服均未更换。夜路很安静,别墅一栋栋掠过,M33很快就到了。路灯宛如聚光灯照亮冬深的门廊,大片明黄色的花毛茛堆在一起登台献舞,跳得冬深心房难抑惊颤,想逃跑,也想就此留下,告别流浪。那些黄色的花两天无人查收,已经有些无可避免地开始枯萎。但黑夜和灯光让它们看上去仍然生机勃勃,宛如凝结了露水般的新鲜。简从津原本已经忘了这回事,但他只停顿了一瞬,就简短地做了说明。“买花不必要做选择。如果你犹豫,就两种都要。”简从津有些好笑,“当时不知道你的花是选给我的。”冬深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周律,你什么意思。”花毛茛的根茎和花朵在冬深跌撞后退和简从津逼近的鞋底间破碎,冬深被简从津抵在门廊的墙上,温柔抚摸他光洁小腿的手此刻用力卡住了冬深的下颌,强迫他抬起脸,捏得他发痛。简从津声音变得很轻柔。“是不是你趴在我大腿上,坐在我沙发上,叫我别走?”是。“是不是你自顾自跑我家里来,抽我的烟,喝我的酒,还要求跟我一起睡?”冬深张了张嘴巴。“知道吗。”简从津松开冬深的下巴,轻轻地摸他的发顶,又贴在他耳边,很混蛋地说,“我没什么意思。”不知道简从津到底用的什么香水,留香时间有些过长,现在还有侵略性的味道凶狠地冲进冬深的鼻腔。总之肯定不是那瓶用来骗人的香氛。冬深的目光落到简从津身后的花毛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慌张可怜的表情,只知道周律如果再不放开,他就要由于心跳过速死掉了。“那你也有点意思吧。”冬深小声地说。简从津没听清他唇齿间的摩擦:“什么?”冬深把他推开一点,道:“没什么。”第18章简从津被冬深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把表情整理得很体面。“你快点回去睡觉吧。”冬深凶巴巴地虚张声势,“都困傻了。”简从津说:“好。”他变得很有距离感,看起来略冷淡,跟刚刚强势诱哄的态度不太相同。冬深心跳的空隙随之变大,从咚咚咚咚锵变成咚,空,锵,空落落的,又莫名生出了点害怕。“晚安。”冬深语速很快地说,转身打开门,像偷了芝士的老鼠先猫一步钻进洞xue,啪地将简从津关在门外。然后倚着门框缓缓坐在地板上。冬深薄薄的脊背弓着,下巴埋进膝盖。他想了很多,有好有坏,好的先倒放。外面被踩踏得凌乱的花毛茛,周律揉过他的嘴,打地鼠,游艇房间报警器都没有安装的的名画展览,伞笼罩在他的头上,第一次周律用两根手指引进他家门,把冬深压在沙发里,质问他是不是承接指派勾/引人。集中在一段很短暂的时间,不到几周,全部与周律相关。小时候母亲的打骂,扭曲的脸,母亲发完脾气又抱着他流眼泪,老宅装满了小姨的照片和画像的房间,许洛与吴可同街边车里的热吻,自己垂软的性/器官和呕吐物,父亲游离的眼神,冷酷又怪诞的,情/欲的,狂热的,冬深被这一切否定的生存价值,被禁止工作,威胁只需要父亲的一双手。他想了又想,手指伸进口袋里摩挲一物,然后拿出来:金色的枪管,象牙护板。当时他问周律这把枪算不算最佳武器,周律说可以是。冬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可以是这把枪,也可以是更好的。有人向冬深隐蔽递出一只可靠的手,冬深有选择握住或走开的权力。他把这支优美又稀有的枪贴放在心口。几个小时前他说,这支枪够好了。冬深知道自己说了谎。一把枪,大概只能在忍无可忍的时刻作为结束的讯号,结束长久的折磨与威慑,也结束冬深从此以来和以后的人生——毕竟周律与他不存在销售关系,大概也没有售后服务。周律问他要不要更好的,冬深当然也想要。但周律不仅是更好的。与所有出现的和未出现在冬深生命中的一切相比,他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