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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骤然痛了起来。

李衡的目光让启明有瞬间愧疚，可一想到纳兰雪的惨状，那份愧疚就被压在了心底，他冷清的说道：“不要？李衡，你可知我母亲死的有多惨，你可知我纳兰氏有多少人死在你父王手中？就算我今日灭了李氏，你们也是咎由自取！”

“我、我、宫明、、、、、、”李衡看着启明，心一阵阵揪痛。

躺倒在地上的李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血液里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李衡挣脱钳制，跑到李昊的身边，惶恐不安的说道：“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太医，太医，快救救我父王！”

看着冷漠的众人，李衡一阵阵心寒，他跑到李南辰身边，跪倒在地，哀求的说道：“陛下，陛下，你放过我父王吧。我愿意代他死，求你放过他吧！”

李南辰淡漠的说道：“朕放过他？那他可曾放过朕的母后？”

李衡颓废的摊到在地，看着众人脸上仇恨的表情，他知道今日他的父王活不了了。

李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却清晰了起来，他清晰的看到了那片火红中的白色身影，他正缓步向他走来，嘴角含着醉人的笑。李昊努力向宫卿的方向爬着，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爱了一辈子，却一心想要他死的男人。他爬到他的脚边，手臂伸的很长很长，可是他依旧抓不到他！

宫卿，但愿下辈子我是女子，能光明正大的说爱你！

李昊的眼睛不甘的合上，眼角有一行清泪滑落。

“父王！父王！”李衡跑到李昊的身边，大声哭喊着。

宫卿扫了一眼众人，缓步来到沈越近前，冷漠的看着他说道：“我们的债该清算了。”

沈越面色平静的回视着宫卿，坦然的说道：“我知道欠下的债总有一天会还，只是没想到讨债的会是你。”

“若不是你的背叛，纳兰国怎么败的那般迅速。沈越，就算用再多美丽的言语修饰，你也不过是一个背叛者！”

“只要你肯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自裁。”

宫卿看着沈越，沉默了一会，淡漠的说道：“你该庆幸我认回了儿子。”

沈越顺着宫卿的目光看向启明，点点头说道：“我们都该庆幸有他的出现。”

沈越抽出自己的佩剑，二十几年，欠下的债终于可以还了，他的心从不曾有这般平静过，他将佩剑放到脖颈上，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用这把陪伴他一生的长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就在众大臣冷若寒蝉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大殿，为首的便是李昊的贴身暗卫韩风，他们见人就杀，手无寸铁的大臣们惊慌的到处乱窜个，场面一下子失去控制。

李南辰大声喝道：“格杀勿论！”

韩风他们看似毫无章法见人就杀，但启明却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们的目的是想救李衡。启明眸光微闪，没有插手的打算，护着宫卿向宫殿的一角走去，身边到处是乱窜的大臣，突然一个身穿三品朝服的官员惊慌失措的向启明他们的方向跑来，在撞到宫卿的瞬间，被启明挡了一下。

那人连忙惊恐的说道：“兰王恕罪，我、下官不是故意的。”

启明没有理会他的打算，转身护着宫卿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察觉刚刚还惊恐不安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伸手抽出袖中的匕首，对着宫卿的后心，狠狠的刺去。

一直留意启明动向的李南辰，将那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来不及多想，李南辰便纵身跃起，来到启明近前，一把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启明发现异状转身看去，待明白发生什么之后，他愤怒的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

李南辰厉声喝道：“曾辉，你好大的胆子！”

曾辉摊在地上，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面容扭曲的说道：“总归是活不了了，胆子大点又有何妨。更何况若不是他，王爷怎么一败涂地，你又怎么可能还能穿着这身龙袍，我就算要死，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李南辰眼底寒光一闪，冷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李南辰手腕翻转用力一甩，手中的匕首下一刻便插进了曾辉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身上明黄的龙袍。

李南辰转身看向启明，还不待说话，便有数名黑衣人冲着李南辰而来。启明一把将他推开，躲过黑衣人的长剑，冷清的说道：“专心对敌，勿多话！”

将宫卿交给白岩和凌，启明便纵身加入战团，刚刚李南辰救了宫卿，他现在不能不插手，至少要保护李南辰的安全。

李昊的暗卫全部抱着必死的决心进行对战，而李南辰的鹰卫却要顾忌大殿里那些大臣的生命安全，对战起来难免束手束脚，所以两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渐渐地鹰卫还有落入下风的迹象。

韩风看着接连数名暗卫被启明打伤，便弃了现在的对手，纵身向启明跃去，他便与启明交手，便轻声说道：“公子，王爷已死，上一代的恩怨便已了结。世子殿下生性善良，从不曾做过对不住公子之事，我们只想救出世子殿下，望公子看在往日世子殿下真心待公子的份上，不要插手。”

启明的眸光微闪，叹息一声说道：“你们退走，我可以保证李衡的安全。”

韩风认真的审视着启明，见他眼神清澈，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愧疚闪过。再加上皇宫有重兵把守，即便他们能平安出了这金銮殿，也不一定能出了这皇城。韩风决定赌一把，说道：“好，我信公子！”

就在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一声疾呼，“陛下！”

启明向李南辰看去，只见李南辰的胸口插着一柄长剑，而握剑的是一脸疯狂的李衡，紧接着他又看到李衡的胸口被子期刺穿，场面一下子静止了，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李南辰和李衡。

启明回过神来，连忙纵身来到两人身边，握住李衡握剑的右手，轻声说道：“放手吧。”

李衡看着启明，温顺的将手放开，子期也从李衡的身体里抽出长剑，一把将李南辰倒下的身子抱住。启明扶住李衡倒下的身子，握住他的手腕，开始把脉。半晌后，他放开李衡的手腕，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是何苦？我本可以保下你的性命。”

李衡紧紧揪住启明的衣襟，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他虚弱的说道：“我、我知道父王做了、做了很多坏事，但，但他毕竟是我的父王啊，从小疼我、宠我的父王，我怎能、怎能眼看着他惨死，而不给他报仇？”

启明温柔的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说道：“那你该报复的也应该是我，是我给李昊下的毒，李南辰并未做什么。”

李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可、可我下不了手！一想到要杀你，我的心就、就好痛，比现在还痛！宫明，你知道这、这是为、为何、吗、、、、、、”

李衡的问题，启明已经没有回答的机会，紧抓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放开，那双溢满悲伤和不解的眼睛也不甘的闭上。李衡，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就这样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