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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关上门的第一秒,我就开始想念沈令戈了。因为星星十分懂事,加上有李嫂的帮衬,我没有感到吃力。时间很快走到沈令戈离开的第十二天。白天我在画室,忽然接到了乔依楠的电话,她的语气很急:“疏默,你mama现在在跟我要你的地址!”我怔了怔,心头猛地一跳:“我妈?”“对,她发微信问我你现在是不是在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让我把你的地址发给她,还不让我跟你说。”乔依楠不确定地问:“我要给她吗?她发的语音消息,我听着口气挺生气……”我脑子里很乱,心脏也砰砰直跳,然而想到了沈令戈和星河,我又逐渐平复下来,淡淡地说:“你给她吧?”乔依楠说:“你不怕你mama直接找过去?我感觉她是这个意思。”我想到自己曾经有过的摊牌的想法,沉默片刻,说:“该来的总会来的。正好沈令戈这段时间不在家,她碰不上,我会把事情好好解决的。”“那好,”乔依楠说,“那你小心点,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别瞒着。”挂了电话,我怔愣许久。直到一位师兄提醒,我才拿起笔继续练习。实际上,接到乔依楠电话后,那一整天我都提心吊胆,魂不守舍——母亲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不过我到底是改变了,成长了。到了第二天,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情,不会在练习时总被扰乱心神。下午,我从幼儿园接了星星放学。在车库停好车后,我牵着星星从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我领着星星走出去,然而很快停下了脚步:一个短发女人正背对我们看着贴有对联的大门出神。她衣着朴素却整洁;即使没有看到正脸,我也知道她面容沧桑,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姣好的面貌:细眉圆眼,挺拔的鼻梁和天生的微笑唇,我与她有许多相似。这本应是亲近和善的长相,却因为她性格急躁、为人严格、刻薄利己而早早失去了那份和善,两边嘴角也略微向下垂,显得分外愁苦。听见电梯的声音,她回头向我看来。星星歪了歪小脑袋,疑惑地问:“奶奶你是谁呀?”我喊了声:“妈。”第145章Chapter143母亲又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看着我的时候,仿佛我不是她的孩子——她对我也几乎没有表现过疼爱,更多的是严格冷漠;她不擅长伪装,我常常能捕捉到她眼里遮掩不了的厌恶;母亲一直不喜欢我身上的“柔弱”气息,总说让我像个男孩子一点,我已经习惯她的目光里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但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好像真的不在意我,她疏离的神情明白地告诉我:她并不在意我,而前面种种情绪只是因为我让她丢脸,让她看不惯了。其实母亲一直都知道她的种种负面情绪会被我知晓,只是她不在乎我的感受罢了。然而自从她将我高考时获得的奖金拿去给继父,她开始压抑自己的想法,很少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加上这些年我很少回去,隔一段时间给她打钱,她现在对我已经只剩下单纯的客气,还有一些小心。我都忘了被她那样看着的时候有多么难受和痛苦:好像做了十恶不赦的丑事后的惩罚,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冰冷的马路上,让别人指指点点我的变态和丑陋。我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牵着星星越过冷眼看我的母亲,轻声说:“进去说吧。”我将星星送到他的房间,温声说:“宝宝先自己拼一会儿拼图好吗?mama跟奶奶说小一会儿话,然后我们快快地吃晚饭,怎么样?”“好。”星星点头。他是敏感的孩子,此刻似乎有些怕,在我准备站起身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小声喊我:“mama。”我重新蹲在他面前,揽着他柔声道:“怎么了宝宝?”星星伸出手来抱住我的脖子,额头与我抵在一处,小声说:“mama我爱你。”我的心一下子软下来,笑了笑,亲亲他的鼻子:“我也爱你。”轻轻地关好门,回身看到母亲正面无表情地观察家里各处,我接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妈,坐下说话吧。”母亲坐下来,将我从头打量到脚,语气的嫌恶根本抑制不住:“你这是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还染了一头花里胡哨的颜色,真把自己当个女人了?”我双手交握,无意识地抠大拇指上的指甲:“当女人怎么了,您不是女人吗?”“别跟我胡搅蛮缠!”母亲似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暴躁:“上次你跟我说处了一个对象,就是现在这个?是个男的?”我说:“嗯,一直想跟您说,没找到机会。”“好,好,方疏默,你厉害,你可是比你爸厉害多了。”母亲的眼睛瞪得极大,面颊泛红,胸膛很快地起伏。我不明白这与父亲有什么关系,然而怕她出什么问题,便没有管,说:“您喝口水,别激动。”母亲厉声道:“我能不激动吗?!我先前要给你介绍你叔叔同事的闺女,人家看了你的照片挺合适的。谁知道我跟你一提,你说有对象了,好,我就听你的话把人家给推了。这就算了,人家姑娘去宁崇上班,就在你们公司,一进去就听说你和你们老总在一起。人听名字一样,就回去问家里。人家里知道你也在那个公司上班,这两边一对,就知道是你。人家家里立马不高兴了,说咱家介绍一个同性恋给她女儿,不是害人家姑娘吗?你叔那同事直接在单位里阴阳怪气,弄得整个单位都知道你叔有个继子是同性恋,故意介绍给女孩相亲。现在你叔在单位都抬不起头,他回来还要跟我吵架。就因为你一个人,弄个整个家都乱七八糟的!”“还是因为我让叔丢脸了,让你丢脸了,是吗?”我轻声道,“又不是我让你给我介绍的。”“我不是为你好吗?你看哪一家不是这样的,早早地结婚生孩子,怎么就你特别!”我说:“我跟男人也可以结婚。”“方疏默!”我似乎踩到了母亲的禁区,她将玻璃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我问你,你是不是被人包了?人家女孩说你辞职了,你不上班怎么挣钱?每天就在家里给那个男的带孩子?”我没想到母亲会这么想我,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不耐烦道:“说话啊!”我说:“我在准备考试,要考美院的研究生。”“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母亲震惊地说,“有好好的工作不要,跑回学校去画画。这中间你花谁的钱?你住这里也是那个男的的房子吧,你还给他带孩子,不是包养是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