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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回头冲惊绝门众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在这等着,而后转身大踏步往池若谷的屋子行去。冯叔也未阻拦,任凭霍绝走到了屋前推门而入。外头天色已暗,屋里也是漆黑一片,但霍绝似乎对这屋里的摆设很是熟悉,摸黑走到了窗边的小架上拿了火折子,回身到案边点燃了烛火。烛光亮起,霍绝立刻便看清了眼前的案上有一张摊开的信纸,忙蹲身细看,只见那纸上写着寥寥数语:交易改至今日,时间地点不变,过时不候。这信纸季青临是见过的,正是池若谷当夜回房拿来的两封信中的后一封,据他所言,他拿到信后先是与霍绝商议了一番,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交易改至今日……时间地点不变……”霍绝喃喃念着那信上的字,念完后蹲在原地想了片刻,随后起身出了屋,叫上惊绝门众人一同出了园子。季青临本以为他这是要出城去小榆林,却不料他却是根本没往城门方向去,而是行往了济元堂。此时天色已晚,堂中不似白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但仍有零星几人正在抓药或是求诊。霍绝踏入堂中后直接开口问道:“谁是小孙?”第95章夜探榆林险象生堂中所有人皆是一愣,纷纷转头向门口看来,这一看不仅看到了霍绝,还看到了他身后门外乌压压一大帮人,顿时觉得来者不善,一时都不敢随便接茬。季青临虽是无法看见霍绝的表情,但完全能想象出他如往常在府中那般不怒自威的模样,再加上此时他还带着那么多人手,威慑力可想而知。霍绝并未理会他们的反应,目光如刀锋般从堂中伙计脸上依次扫过,扫到柜台里正在抓药的一个小厮脸上时,那小厮吞了口吐沫,连忙搁下了手里的药秤,怯生生道:“我……我是。”“出来。”霍绝丢下两个字后再未多说,直接转身出了门去。此时小孙心里定然是打着鼓的,但人家指名就是找他,还如此人多势众,显然推脱不得。心中虽是忐忑,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了出去,但终究也不敢跟得太近,只慢吞吞地缀在一行人身后。到了堂外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霍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被惊绝门众人围在当中的小孙问道:“方才就是你给苓芳园送的信?”小孙大概先前还以为这帮人是来找茬或是滋事,如今一听竟然问的是这一茬,明显松了口气,但却还是不明所以,一边点头一边讷讷道:“是,是啊。”“谁让你送的?”霍绝问道。小孙怔了怔,大约是没明白这话是在指责他不该送还是真的在问让他送信之人是谁,莫名其妙道:“没,没人让我送……那信就搁在柜台上,上头写着‘堂主亲启’,就跟上次一样。”“上次?”霍绝狐疑道。小孙连忙点头道:“是啊,就前几天,也是这么一封信,不知道是谁放的,只知道是写给堂主的。”“前几天?”霍绝皱了皱眉。听到这里,季青临顿时恍然。原本他还在想,既然前面已经有了一封信,霍绝在看到第二封时理应知道信中所说的“时间地点”是什么,也该知道写信之人的身份根本无从追查才对,为何不直接去小榆林,还多此一举地跑来济元堂找小孙作甚?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不仅第二封信池若谷没有与霍绝商量,就连第一封霍绝也并不知情。明白了这一点的同时,季青临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也随之被解答。先前池若谷说,他之所以会让乌兰达派来送尸体的兵士带信回芪地请解无移他们前来是因为霍绝算了算日子,认为解无移来得及在约定的“交易”之日前从芪地赶到榆州。当时季青临尚不知晓四季谷烟花传讯的具体方式,所以也并未觉得池若谷这话有何不妥,而现在再回想这话便发觉它其实并不合理——他们既然希望解无移尽快赶来,为何不直接以四季谷烟花传讯?那不是最快的方式么?让兵士长途跋涉带信回芪地岂不是舍近求远?如今得知霍绝对这两封信并不知情,这种“舍近求远”便有了解释——因为烟花传讯需要惊动惊绝门的传讯点,霍绝不可能毫无察觉,而唯有以书信的方式才能避过霍绝和惊绝门的耳目。眼下小孙透露出的消息显然让霍绝很是意外,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可知信里写了什么?”“当然不知!”小孙受了惊似的瞪大双眼连连摆手道,“信是写给堂主的,我哪里敢私自拆看?”霍绝大约也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侥幸一试,见他否认便也没再多说,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说罢,他便带着惊绝门众人又转身往苓芳园方向行去。回到园子里,霍绝再一次进了池若谷房中,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自己一人,而是让惊绝门众人一起找找看房中可还有别的书信。不消片刻,便有一人从一旁的书架上翻出了一封信来,信封上同样写着“堂主亲启”四字。霍绝二话没说拆开一看,看到“月升时分小榆林”后立即吩咐道:“拿上东西,跟我出城。”季青临原本不知他所说的“东西”是指什么,但见众人出屋四散而去,霍绝也回了自己房里,背上了长弓和箭筒后再次回到了园中。此时众人腰侧都已挂上了刀剑,手中皆是握着火把,在园中聚齐后便浩浩荡荡往城外行去。出城之后,霍绝看了看空中明月,此时显然早已过了信中所说的“月升时分”,但他也并未因此停下,继续带着人往小榆林方向前进。在行往小榆林的过程中,众人都没有说话,而在这一片沉默的脚步声里,季青临心中的感受其实极为复杂,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将要前往的地方会成为他们生命的终点。凭借尸体推断出的激战过程和亲眼看着他们战死的感受必然是完全不同的,季青临甚至想要出声提醒他们:别再继续往前,那里有危险。但是,他终究只是这段已经发生过的记忆的旁观者,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踏入圈套。小榆林周围此时大约已是布满黑袍人的伏兵,就等着在他们踏入之后来个瓮中捉鳖。只是,直到此刻季青临依然无法断定在这小榆林中设下陷阱的人到底是池若谷还是黑袍人,又或者是他们的一次合谋。在清酒镇怀疑池若谷就是那个内鬼时,季青临几乎已经笃定他就是害死霍绝和惊绝门的凶手,自然也认为他关于小榆林事发经过的所有叙述都是胡编乱造。然而,在他和解无移回到苓芳园发现三人失踪时,在池若谷的房里同样找到了迷香的痕迹。这令季青临和解无移两人都对自己的推测产生了动摇。如果池若谷和黑袍人真的是一伙,那么黑袍人掳走银锣和石不语可以理解,却为何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