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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这驿馆之中,被牢牢看守,根本就是自身难保……”他越说越是失落,到最后声音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等着啊!”钟藏蝉怒道。钟藏砚又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逃!”钟藏蝉笃定道。第50章驿馆纵火欲逃离钟藏砚面露惊色,看了看门窗道:“从这里逃?怎么可能逃得出去?”钟藏蝉似是已有打算,凑近低声道:“想逃跑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趁乱,既然他们没有乱,我们就自己造个乱出来!”“你想怎么样?”钟藏砚皱眉道。钟藏蝉扫了一圈周围的几处烛火,又看了看房中木制的床榻桌椅,抬了抬下巴简略道:“栓门,放火,跳窗。”钟藏砚显然难以置信,惊道:“这是三楼!”“我知道,”钟藏蝉丝毫也不意外,有条不紊道,“这里东、北两面都有窗,东面窗下是草丛,北面窗下是湖水,我们将衣物床单结成长绳拴在东面窗上垂下,点火之后从北面跳湖,反正你我都会水,那湖我也看过了,够深,跳下去绝不会触底。”“他们进屋看见长绳必会以为我们是从东面逃走,正好引他们向东追,我们向北穿湖而过,上岸后不远就是马厩的院墙,院墙边有假山,还有不少树,都可以借力翻墙。翻墙进入马厩后,随便解两匹马骑上就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说不定都已经出城了!”“怎么出城?现在已是入夜,城门必然……”话到此处,钟藏砚听着窗外的烟花爆竹之声,猛然想起今日乃是除夕,为便于京中百姓出城上山祭祖,城门将会彻夜不合。钟藏砚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眨眼道:“你……早就打算好了吗?”他们在听到那几个商贾谈话后就已经回到了这间屋里再未出门,而钟藏蝉此时的部署却井井有条,显然是一早就已经摸清了这驿馆内外的环境。看来此番逃跑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之所以选在今日,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那商贾之言,更是因为今日乃是除夕,借祭祖习俗之便,他们便不必担忧被城门拦阻。“大概是我当不惯这金丝雀吧,”钟藏蝉自嘲了一句,随即敛了神色郑重道,“自打五年前到了这里,我没有一日不在想如何逃离。可我知道身为质子,若是我们出了任何差错,便等于给大銮送上了一个攻打钟灵的绝佳借口。那时的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忍。可现如今大銮自毁契约,背信弃义向钟灵动兵,若是我们还这样无动于衷,不仅是坐以待毙,还会掣肘于钟灵。”“若是大銮以我们为要挟,父皇母后碍于我们的安危而束手束脚,如何能有胜算?所以,我们必须逃,哪怕无法赶回钟灵相助,也决不能成为大銮要挟钟灵的筹码!”钟藏砚静静听着,心中思绪万千。与他这meimei相比,他的性子一直稍显怯懦,自小便是如此。但怯懦归怯懦,身为一国皇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一直以来他心中都还存有一分侥幸,希望大銮能够一言九鼎,遵守对钟灵的承诺。可显然,如今的大銮不打算履行诺言了,那么他们的质子身份只会成为钟灵的后顾之忧。钟藏蝉针针见血字字珠玑,不仅是将利弊剖析了个清楚,也令钟藏砚无法再继续抱着虚无的念想自欺欺人。此时的他,心中也早已被钟藏蝉这番话激得波涛汹涌澎湃万千,终于抬起眼来看向钟藏蝉,重重点头道:“好,我们逃!”拿定了主意,两人便再无拖延,即刻开始布置。钟藏蝉轻手轻脚将门栓插上,二人把柜中衣物床单尽数翻找出来,选了最为坚韧的几件结成长绳拴在东窗边垂下,而后将剩下的衣物堆在桌下、床下各个角落,浇上灯油,然后一把火将他们全数点燃。火苗渐渐变成火堆,很快便将木桌木榻接连烧着,屋中火势蹿升,终于是惊动了门外。叫喊声脚步声纷乱不已,二人也终于等到了时机,趁着有人前来撞门,推开北窗屏息一跃而出,还顺手合上了窗子。这接连两声“噗通”的落水之声在撞门的巨大声响掩盖下几乎微不可闻,二人成功潜入湖水,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向北游去。这湖并不算宽,二人也没费多少力气便已经接连上岸。回身一看,果然对岸不少人正举着火把向东追去,而今夜天空似是有意相助,乌云蔽月,他们所处的这岸边毫无光亮,敌在明我在暗,又将他们的胜算保证了几分。二人顾不得管几乎被那冰冷湖水冻僵的身体,相视一笑,猫着身子迅速往围墙边靠近。钟藏砚将钟藏蝉托上树杈,自己爬上假山跃上树梢,借着那延伸到墙头的树枝,很快便已站在了围墙之上。二人并未急着下墙,先是小心观察了一番墙那边马厩的情况,直到发现马厩中并无巡查之人,这才轻轻跃下墙去,悄悄往最近的马圈边接近。到了马槽边,二人解开缰绳各牵了一匹马出圈,那两匹马也很是配合地跟着,并未引发任何sao动。马厩正门开在驿馆侧翼,因夜间也有车辆往来,并没有锁门的习惯,二人一路畅行无阻,出了门后立即翻身上马,策马便向城门奔去。一切都如预想中一般顺利,眼看着城门一点点接近,二人此刻只恨身下骏马不能生出翅膀来,直接飞出城去。二十丈,十丈,九丈……城门转眼间近在咫尺。快了,就快了。二人心中默念着。八丈,七丈,六丈……只要踏出城门,从此便可逃离桎梏。漫天烟花绚烂,伴着疾驰的马蹄声绽放开来,火光将眼前道路映照得无比清晰,城楼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光晕,在二人热切的目光中熠熠生辉。然而就在这时,那两扇敞开的大门忽然开始挪动,向中缓缓合拢起来,二人心中一惊,猛地一夹马腹挥鞭冲刺而去,想赶在城门合拢之前冲出那夹缝之中。可惜,还是晚了。随着一声闷响,城门已是紧密闭合。二人急怒攻心,却也只能提缰勒马。两马缰绳陡然被扯,前蹄高抬一声长啸,险些将二人甩下马去。就在二人惊魂未定之时,城门边悄然走出一个人影。翟天。他原是大銮大将军裴远手下副将,在对虞国的最后一战中,裴远意外遇袭身亡,翟天则将残局解决,回京之后因功受赏,接任了京都五营统领一职。翟天单手搭于腰间佩剑之上,不紧不慢地缓步而出,到了二人马前,似笑非笑地昂首戏谑道:“哟,这不是钟灵二位贵宾吗?怎么,这大年夜不在驿馆里吃饺子,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到了此时二人哪里还会不明白,他们满以为周全的一番计划,早就在他人料算之中。在翟天这样经验老辣的人看来,这二人纵火逃离的手段实在是稚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