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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了。请帖自然也送到太子府内,太子殿下正为太后的催促而烦躁不堪呢,那请柬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去不再理会,太后娘娘两三次派人来劝慰他与太子妃和好——从来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争吵分离的机会,谈何和好呢,但是话是这样说,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的话,叫太子殿下忍不住嗤笑一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倒是叫人弄得脸红脖子臊的,也不好说下去了。而太后娘娘并不死心,又三番两次将太子殿下传到宫内,慕卿也跟着去两三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季叫人的心情格外的躁动,又或者是这种事情是真的无法和解,几次去拜见太后娘娘都不欢而散,似乎是从这桩婚事敲定开始,祖孙之间便有了一种不能消除的隔阂连带着其他什么事情,也忽然都不可协调,叫太子的反骨彻底全都激发出来,无论太后娘娘说什么事情,总是要杠上一杠才舒服。慕卿站在门外旁听了几次这祖孙之间的争论,都觉得心惊胆战,太子殿下完全没有任何服软的念头,一提起来他和太子妃的关系,便开始乱扯一气——太子殿下是最擅长装糊涂的,他若真心抗拒和,那是完全不听任何劝告的,慕卿只站在门外旁听都觉得头大,和跟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多年的子衿无奈对视,正觉得苦恼的时候,后来子衿便和慕卿说道“你劝劝殿下吧,老祖宗这么大的年纪,还为殿下忧心思虑,如玉,你是懂事的,殿下又最偏爱你,你回去劝劝殿下,好歹言语上服软,说几句好话,做个样子呢。”太子殿下要是自己能劝动的,那就不是太子殿下了。慕卿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想起来太后娘娘苍老痛心的模样,又想着子衿担忧的目光,便没有办法真的不去想这样的请求,锦葵走了之后,子衿也对自己照顾良多,如今请求自己办事,总是也不好无视的。于是回去的路上,踌躇一会儿,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殿下何不顺着太后的意思呢?”太子殿下在前行走着,便好似听不懂慕卿的话一样说“顺着她什么意思?”慕卿顿了一下,低声说“顺着太后老祖宗的意思,和太子妃殿下做出……和睦的样子。”慕卿本来是想说恩爱的样子,然而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说不下去,顿了一下,还是换了一个词语。太子殿下便嗤笑一声,说道“皇祖母让子衿来告诉你说这些话的?”慕卿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太子殿下回头看了慕卿一眼,便漫不经心的说道“打的倒是好主意,你也真入套,皇祖母这是和本宫玩循序渐进的招式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以为松口成亲,便能娶妻,既然成了夫妻,那自然是要交谈,既然交谈,便要生出感情,生出感情,自然和好,既然和好,那便任何事情都顺理成章下来,这算盘倒是打得响,但是也就响一声,解解馋就行了,多余的却是没有了,除非这算盘整个碎了,哗啦的落了一地的声,才过瘾呢。”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一种碎玉裂锦的畅快,而又透出一种叫慕卿感到担忧的预感。宫道上的石板被日光照耀的guntang,又闪烁着刺眼的白光,汗水被晒得流下来,又热又黏,像是无色无味的血一样。慕卿抬起头看着意气风发又自得的太子殿下,嘴角挂着一抹信誓旦旦又充满讥讽的笑意,日光在他的浑身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照耀的太子殿下不可方物,光芒万丈,又不可直视,恐被灼伤自身。☆、同行出府☆、同行出府慕卿便又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劝慰的话在舌头滚了几滚,到底没有说出来,太子殿下虽然没有什么表示,然而慕卿觉得自己提起来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不太高兴的,慕卿不想要惹他生气,于是便沉默。而另外一方面却是公主府三催四请,非要人去参加这聚会,太子推脱了,又说是请太子妃去,又不是请太子去的,太子管去不去的事情呢。这样的话其实也有点意思,毕竟还真是从来没有人说,夫人的事情和她的丈夫毫无干系的,但是到了太子殿下这边,竟然也诡异的十分合理起来了。而太子殿下听到这样的话,也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立刻便十分干脆的将请帖派人送到了太子妃的庭院,然后再不管这件事情了,看起来对这样的言辞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慕卿眨了眨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完全形如陌路的夫妻,慕卿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又为两个人觉得心累,于是在请帖送出之后,慕卿还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何必呢?”太子笔下不停,闻言便道“无缘无故的,又在发什么感慨?”慕卿跪坐在一旁,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厅中的炉子里燃着驱蚊清香的香片,带着一点薄荷的气息,来叫人清神醒脑。慕卿便道“这样形同陌路,好似互不干涉的日子,当初又何必成亲呢?”太子殿下便感到好笑,于是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没觉得,你倒是叹起来不公了,只是不知你是为谁感到不公。”慕卿便说道“并非为谁感到不公,只是想不通这样做的意义。”太子殿下便说道“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但是这件事情的意义,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你想不通自然也是正常的。”慕卿便看着太子殿下,轻轻的说道“我不懂,殿下不能说给我听吗?”姬奕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慕卿,这样对视着,便轻笑了一下,说道“不能。”慕卿眼睛动了动,手中无意识的拨弄着扇柄,又低下头去,说道“是我逾越了。”姬奕啧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被日光照的通透的纸张,一边写信,一边说道“本宫又没有责怪你什么,意义么,不就是让本宫的地位多一份稳固的筹码,这样的道理早先已经告诉过你许多遍,以为你早已经接收,怎么现下突然又问这婚姻的意义,卿卿,是夏日的阳光太烈,叫你也心神不定了吗?”是,先前明明已经完全将此事的起因说的十分清楚。慕卿低着头看着珠玉被日光映照之下投射出的光点,却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是夏日万物浮躁,叫他也不能够心如静水波澜不惊吧。慕卿便决定再也不问这件事情,而除此之外,他自己本身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的,并且抽空去拜访了那位无双雪,桓信将他安置在郊外的庭院,便一直没有出去过,慕卿过去的时候也会弹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