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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夜风和易拉罐里啤酒泡沫破碎的细小声音。秋醒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颗点上,橘色的花,灰色的烟雾上升。宁锦钺一直假装不经意,却频频看向秋醒的侧脸。他鼻梁挺直,眼尾的睫毛微微上翘,弧度柔和的面颊和下巴,饱满的嘴唇,含着烟头时吮吸微微撅起的唇,松开时跟烟头有些粘连的唇,这么柔软性感的嘴唇。宁锦钺想爬到秋醒面前,让他把一口烟轻轻吹到自己脸上,想讨要一个带着烟草味的吻。“给我一支。”秋醒把烟盒和打火机一块扔了过来:“你不是不会抽烟吗?”“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他们说抽烟可以缓解压力。”“我抽烟不是因为压力哦,气氛很好的时候才会想抽支烟让自己更舒服。”宁锦钺把烟点上,有些迫不及待地狠狠吸了一口:“你抽烟的样子也很好看。”秋醒没说话,只是咬着烟嘴,对着前方的虚无笑了笑。夜慢慢深了,海潮也慢慢涨了起来,潮水一点点蚕食沙砾,已经舔到了他们脚下。“走吧。”秋醒站起来拍拍手。宁锦钺也站起来,把地上的垃圾用报纸包了,一路上都没有垃圾桶,就带回了船上。上船时其他人已经睡熟,好在三层的卧室也有独立卫浴。秋醒以为自己跟宁锦钺睡一个房间,可能会因为顾忌紧张或别的什么失眠,但事实上他躺在自己那张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失眠的反而是宁锦钺。为了秋醒失眠,这是多平常的事。船上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游艇随着风浪微微晃动,光影也在摇曳,可惜秋醒背对着宁锦钺侧躺,只能看到他的后背,屏息又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秋醒大概是已经忘记了,他曾经告诉过宁锦钺他的梦想是开着游艇环游世界。但宁锦钺只要稍微到回忆里一搜索,那时的场景就无比清晰,仿佛发生在昨天,一个平常的周末。他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秋醒一如既往大摇大摆走进他的房间,躺在他床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跟他说话。宁锦钺也一如既往并不怎么搭理他,只埋头写作业。对于秋醒的聒噪和自作主张地躺在他床上吃零食既不喜欢,也不厌烦,他知道只要不理,秋醒一会儿就会自己离开。秋醒突然问他:“宁锦钺,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听到这里,宁锦钺捏着的笔尖顿了顿。“你生日又快到了吧,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哦。”小孩的梦想都单纯而简单,要个游戏机,要双球鞋,或者别的什么,秋醒觉得给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孩买点什么就能讨好他。宁锦钺想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我没有。”“诶诶,怎么会呢,连想要的都没有吗?那你有梦想吗?”宁锦钺仍对他摇头。不知道哪里又把秋醒惹不高兴了,他埋怨道:“怎么连梦想都没有,人活着要对未来有美好想象才会觉得快乐吧,所以你赶紧想一个。”“哦。”宁锦钺又转回头写作业了,不过秋醒既然让他赶紧想一个梦想,他会如实照办。秋醒自己却说开了,他的梦想一会儿要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一会儿又想去山区支教,还想要开个孤儿院,最后又觉得那样的生活虽然有意义但也太辛苦了,所以辛苦之前一定要把享受的都享受个够,他伸了伸懒腰:“好想有钱了买个游艇,开着环游世界啊。”宁锦钺那时明明背对着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会不自觉在秋醒脸上加上各种向往的神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宁锦钺到现在都没能想出来自己有什么梦想。赚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过程和手段,繁忙的工作纯粹是为了打发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所必需的,他不讨厌工作,但也不喜欢,就连秋醒都不是他的梦想。秋醒是更重要的一种存在,他的yu念,他的光。然而,开着游艇环游世界,是十九岁的秋醒的梦想,现在他早该换了吧,只是现在的他们也不会像那时候那样幼稚地讨论梦想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秋醒想要什么。现在二十七岁的宁锦钺和三十三岁的秋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然而十三岁的宁锦钺和十九岁秋醒的差距却是巨大的,这种差距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哪怕是现在,宁锦钺仍在艰难跨越。有时候他会痛苦自己认识秋醒太早,有时又为他在那个时候遇到秋醒感到幸运。就像他有时对宁锦铭嫉妒得发疯,也因为宁锦铭对他很坏心怀怨恨,可同时又很感激宁锦铭。把秋醒带进他生命中,这一点可以抵消宁锦铭所有的过错和恶毒。--第二天到下一个岛屿,计划是驾驶摩托艇。小型摩托艇虽然不需要驾驶证,但仍有一定的危险系数,他们找了专业人士带玩。宁锦钺有非常不错的驾驶技术和飙车经验,几乎是一点就通,不需要人辅助他自己就能玩。看着他在一簇簇白浪里飞驰时,秋醒是真的相信了这个人什么都能玩,跟谁也能玩到一块儿,虽不像张来那样爽朗自来熟的性格,但也绝对不是不合群会被孤立的性格。秋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是会把现在的宁锦钺代入曾经的他。难道这是他的期望?期望自己还是宁锦钺唯一的朋友?教练带着秋醒在海面飞驰时,他也因为心不在焉提不起太多兴致。原本他是很喜欢这种刺激运动的,年轻的时候老想去飙车,但宁锦铭会因此发火,秋醒知道为了寻求刺激以身试险,是对自己和爱人不负责,也就压抑着自己,顶多也就去游乐园玩玩,虽然常去游乐园被认为很幼稚。现在倒是没这种冲动了,说起来这几年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冲动,开始满足于现状和追求安稳。“嗖”一声,宁锦钺的摩托艇从他们身边窜过去,激了秋醒一脸水花,继而是张来的笑声:“小秋哥哥来追我们啊。”教练也是个二十多点的年轻小哥,常年在日光下工作,皮肤黝黑,这时被一簇泼在身上的水激起了斗志,转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追吗?”“追!”“那你抓紧点。”话刚落音,摩托艇顺势一个大转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