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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吃的药,”向杰双臂环抱着,“强效抑制剂。如果我没猜错,这药在国内,是违禁品。”连鸣下意识地用手指头地抠着药瓶,避开向杰逼来的视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向杰冲他抬了抬下巴。连鸣绷着的脸突然松懈了一下,冲向杰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但那抹笑容很快又消失殆尽。连鸣抬起夹着烟的手指,低着头狠狠地吸了口烟,“你想让我说什么?”“他在吃这种药。”向杰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你是医生,你知道这种药品对他的伤害有多大。”“我不知道,”连鸣把手上燃得极短的烟蒂戳在尸体成山的烟灰缸里,他指了指门外的幌子,很有些不要脸地撇清责任,“我是个中医,对这些没有研究。”向杰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刺眼。“你爱信不信。”连鸣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向杰,“我实在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小朋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向杰的眸子暗了暗。显然,他对“小朋友”这样的称呼感到不满。“你是他的朋友,”向杰盯着他,“你就不应该给他提供这些药。”连鸣觉得有些好笑,“我不是他的朋友。”“但你给他送药了,”向杰站了起来,他跟连鸣差不多高,或许还要再高一点,于是就能看见连鸣鸟窝一般的头顶,“那天,你就是来给他送药的。”连鸣不说话了。这是默认。“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朋友,”向杰说,“但我觉得你这样做会害死他。如果他真的因此出了事,你要负责。”连鸣突然笑了起来,把向杰吓了一跳。向杰用一种看着怪胎的眼神看着他。“是,我是给他送药。”连鸣笑了好一阵儿,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呢?他花钱,我交货,是他自愿的好不好?”连鸣看着向杰,“你以为我愿意给他弄药?你以为我愿意赚这点钱?搞不好我自己还要吃牢饭好不啦?再说了,我要是不做,他还得去找别人。整个海市有多少人做这桩生意,你一个个的,找得过来吗?”连鸣嘴坏,但他说得没错。药是何亚宁自己去找的,他向杰去找连鸣这个卖家,发表一通不知所以的言论,确实脑子有点儿秀逗。向杰低声嘟哝了句什么,连鸣皱着眉,表示没听清。“我是说,”向杰抬高了嗓门儿,“他吃药是不是有我的原因?如果有,能不能……从我这儿找点解决方式?”连鸣愣了,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向杰。他一直以为何亚宁已经算是个挺奇葩的人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向杰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鸣才又开了口,“如果我不答应呢?”向杰一口气堵在胸口。还真是猛虎不发威,人人都拿他当hellokitty。向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连鸣,一字一句地,言语如同一把尖刀架在连鸣的脖子上。“我有你私贩违禁药品的证据。如果你不卖给我,今天中午,你就能吃上看守所新鲜热乎的牢饭。”第18章向杰摊开手掌,过了一会儿,十指又紧紧捏拢。连鸣开的绝对是黑店,一千块钱,向杰只换了十张薄薄的强效抑制贴。那jian商还小气得很,只肯用透明的塑料袋裹着,一看就像是地摊货。“管用么这……”向杰有些迟疑地将刚拿到的抑制贴举起,阳光透过脆弱的包装袋,向杰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连鸣一副爱信不信爱买不买的拽样,向杰一个冲动消费,就把连鸣手上所有的存货都给买下了。“你也算走运,”连鸣一边用手指沾了唾沫星子麻溜儿数钱,一边不忘埋怨上回坑了他的进货商,“这还是我上回进错了货才留下的,这么久了一直没法脱手。这年头,哪个alpha还会给自己用抑制药品啊……”向杰默默地把药品收好,开启声音过滤模式,听完连鸣最后一段唠叨。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无论如何,向杰至少还做了点什么。推开家门的时候,向杰还在规划着那数量少得可怜的抑制贴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何亚宁的卧房门开着,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向杰眼前一晃而过。向杰心头猛地一跳,一路小跑冲到何亚宁的卧室门口,探头探脑,“你回来了?”何亚宁正弯着腰叠衣服,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向杰一眼,点了点头,“出去了啊?”向杰不知怎么,一下红了脸。那感觉有点儿像翘课出去玩的小学生,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虽然他知道,何亚宁并不会骂他。“我……我去买菜,你晚上想吃点什么?”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何亚宁了,想跟他正儿八经说点什么,结果一开口,还是鸡毛蒜皮。何亚宁叠衣服的手顿了顿,“随便吧,清淡点就好。”何亚宁瘦了。好几天没见,向杰明显感觉他消瘦了许多。也许是刚刚洗过澡,向杰闻到一股淡淡的柑橘香,何亚宁的头发软蓬蓬的,像是一团细密的黑纱,脸部的线条柔和得像一尊白瓷。灰色的家居服显得有点儿大了。罩着他瘦削的身子骨,袖口都显得空荡。向杰张了张口,他知道自己杵在卧室门口有点儿不好看,他也知道这时候他应该礼貌地走开。“你还有什么事吗?”何亚宁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没……”向杰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退,“我、我去做饭……”他慌乱地摸出手机,何亚宁看着用塑料袋包裹着的药品“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你东西掉了。”何亚宁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我我我来!”向杰差点咬到舌头,何亚宁已经弯腰把药品捡了起来。“alpha……强效抑制贴……”何亚宁低声念了出来,他抬起头,看了向杰一眼。那眼神冷得很,向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向杰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寿司店的刺身,铺在冰天雪地的冰碴子堆里,滋滋地冒着冷气。“谈恋爱了啊?”何亚宁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腕一翻,把东西送到向杰面前,“你的。”向杰讷讷地,竟然一时忘了反驳,他现在并没有恋爱。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只是因为担心雇主的健康,脑子一抽,去找黑心商贩购买了天价药?何亚宁要是知道,估计也会觉得他的脑子有点问题。何亚宁见向杰还愣着,轻轻叹了口气,把东西塞进他手里,用极轻淡的语气,“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麻烦?向杰挠了挠头,那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