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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复苏,等到恶魔气息颓败……这次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下一次,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他踩在阳台的边缘,看着冬夜里萧瑟的枯林。当春天来到的时候,它们会长出新的枝叶,开出美丽娇嫩的花朵,但它们不是去年的枝叶,也不会是去年的花朵。但在过路人的眼里,不管枝叶和花朵换了几回,对过路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树还是那棵树。过路人不会因枝叶花朵的更替而认为这颗树与去年的并非同一棵。这就够了。他坐了下来,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边,撑着背后的玻璃,抬头看向天空。“还需要更多的工具。”“需要新的安分的不会捣乱的联合者。”冬天总会过去,春天总会到来。或许需要一段时间,但他相信会很快。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会活着,活着陪在沈舒宁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他会是最后的赢者。沈舒宁在画室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将卡米尔的画像画完。画板上的女人穿着中世纪的宫廷束腰裙,手里拿着羽绒折扇,对着画外人笑,笑容格外妖异,宛如蛊惑人心的妖精一般,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一张兔子面具。栩栩如生,和真人别无二致。如今沈舒宁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对着这张画像,他只希望把这张画给了卡米尔,卡米尔不会再给他带来噩梦。他起身,推开了画室的门,眼前却黑了一瞬。他扶住门的把手,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看去。过道变得扭曲起来,仿佛通往地狱的荆棘之路,墙壁上挂着的画也开始晃荡,像涟漪一般,雪白的,柔软的线在眼前晃荡。沈舒宁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已经平静如常。“是幻觉……”他对自己说,压了压自己的掌心。这都是假的,是他心理原因产生的幻像,他会看见自己的恐惧的东西,感应到自己恐惧的存在,但那都是假的。裴念已经做好了晚饭,她趴在餐桌上,捧着脸颊,带着笑意看他。沈舒宁一步步走到裴念面前坐下,朝裴念笑了笑。“我该给卡米尔王妃打电话,告诉她画完成了。”沈舒宁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说。裴念说好呀。饭后沈舒宁拨通了卡米尔夫人的私人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通,沈舒宁想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画我已经完成了,您随时可以过来取。】做完这一切,沈舒宁洗了澡上了床睡觉,他给裴念拉上被子,关上灯犹豫了一会儿后,阖上眼睛睡觉。他再次做了那个让他心生恐惧的梦境。他沉沦在无垠的黑暗中,分不清时间的流逝,有一根细软却坚韧的雪线蔓延到他身后,束缚住了他的腿腕,最开始的梦里只有一根,后来的梦里越来越多,每一天它们都在密集的增加,将它缠得很紧,仿佛要把它包成一个茧。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肩膀上传来稠湿的蠕动游戏感,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对方那种浓稠如泥沼无法挣脱的强烈的可怕情绪。贪婪——欲望——压抑——觊觎——饥饿——他好像变成了一块食物,一块可口的点心,正被那个东西玩弄于掌心,或许等玩够了之后,就会将它一口吞下。看不见的怪物细密的亲吻着他的脖颈,似乎这样的范围并不满足于祂,祂开始侵占其它地方。不……不可以……沈舒宁在痛苦却欢愉的挣扎中睁开眼睛,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可以模糊的看见一些东西,但却让人很是不安和恐慌,他猛地看向身边。裴念缩在他的怀中睡得正香,他的双手抱着她,距离很近,近到裴念的呼吸能够透过他的胸膛被他所感受。沈舒宁慢慢平复着呼吸。是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花了一些时间,沈舒宁缓了过来,他轻手轻脚松开裴念,下了床,去了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水流从花洒里冲了下来,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但是闭上眼睛之后,被窥视的强烈感笼罩着他,他睁开眼睛,看向浴室的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东西都不存在……沈舒宁靠在墙壁上,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去。半个小时后,沈舒宁擦干净躯体,将湿溽的发吹干,回到了床上。他闭上眼睛,很快在昏昏沉沉中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沈舒宁照常吃了赵西卫给他吃的药,打开手机看卡米尔有没有回复。卡米尔并没有回复他。他放下手机时,听到了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沈舒宁走到落地窗前一看,看到了陶杨的车。今年已经入了春,但不知道为什么,雪还在下,往年这个时候,雪已经快化得差不多了。“念念,陶杨来了。”他朝厨房喊了一声。裴念从厨房探出脑袋,轻柔道:“你去楼下接他吧,我多炒一道菜。”沈舒宁下了楼,陶杨已经摸出钥匙打开门,在门外抖了身上的雪,这才走了进来。在进来后,他侧头对着外面说了什么,沈舒宁走过去,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陶蒙。陶杨转过头,朝他露出笑容。“沈舒宁……”他关上了门,朝沈舒宁走了过来。“你的病怎么样?有好转了吗?”“还好……”沈舒宁回答道,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上楼吧,楼下没开暖气,冷。”“陶蒙不跟你一起进来吗?”他看向关着的门。“不用,他不喜欢进这个房子。”陶杨说。他呵了一口冷雾的气,“我们上去吧……”沈舒宁和着陶杨上了楼,楼上的暖气在冷天的时候一般是长时间开着的,陶杨坐上了沙发,靠在沙发上,顺手抱了一个枕头。“我是来为卡米尔取画像的。”他说出这次过来的目的。沈舒宁倒着热茶的手顿了顿,他回头,语气迟疑道:“她不自己过来取吗?”陶杨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靠在沙发上,“她不过来了……”“她所在的国家发生了一些事,让她匆忙赶了回去,看到你的消息后,让我过来为她取,派人送给他。”发生了……一些事?沈舒宁脑海里闪过卡米尔傲慢也妖邪的眼。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等吃完饭,我去画室把画给你。”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