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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话题,“对了,你回来都没有告诉他们吗?”我没打算就这样错过我们难得开诚布公的机会,所以没接他的最后一句话,而是不停地道歉。“我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信里讲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亲口跟你说对不起。”我说。“也许你觉得,我来这边是一时兴起。我也不求你给我什么时间,我就想能住在你对面,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你不舒服的时候我能来帮帮你——不要推开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可以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语气太可怜,施岷好像微微笑了下,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你爱住哪住哪。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没什么力气再跟你拉扯。”他的笑转瞬即逝,最后留给我的,又是一张淡漠的脸。有了他的默许,我就这么在他对面住了好一段时间。晚上等他关灯我再睡,早上听着隔壁的洗漱声起。远程跟我的组员们开了个会,把项目交给了副组长负责,又跟领导请了年假,写了一封检讨信发给总部。在项目攻坚期退组,回总部后不被开除也会被重罚,管他,我现在只想保证,有我在的时候施老师能活得更快乐一些。有时候,能看到李元拿著书和吃的去找他。李元还是常常拜访施岷,并且两个人聊得很熟络。有次,李元临离开前,还敲了敲我的门,说:“怎么着?施岷还没理你?”我不说话,他就接着讲:“啧,你到底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施老师多温和一人,你为什么就能把他闹成那样?也对,高中起你脾气就不好,也就我跟施老师能忍你这么多年——”“你说完没?”我没好气地瞪他。“你瞧,说实话你还不爱听。”李元往施岷屋里瞥了一眼,“施老师这儿,你可看好了,他要是再出点啥事儿,估计云中那帮孩子能把你皮扒咯。”我听到云中,想起施岷教过的班,和那个很可爱的女孩。“云中那边和你有联系?”我问,“是经常寄东西吗?”“是啊,寄件人应该是个小姑娘吧,字儿还挺好看的,叫夏什么可来着——你认识啊?”我点点头,没再接腔。他大概自觉无趣,也走了。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我真真切切意识到,有太多太多关于施岷的事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有时候,我就会找一个不那么刻意的理由,特意在他们聊天时敲门。比如,要提醒施岷吃药,或者从镇口又买来新鲜小玩意儿给他看。当然,大部分时候,我是懒得找理由的,在门口听一会他们的谈话内容,觉得无伤大雅就推门进去。李元这天是来找施岷问教研问题的。“他都病休这么久了,还要帮你干活?累着怎么办?”我义正辞严地赶人,同时用眼神示意李元,给我们留一点独处的空间。可是这家伙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但自己搬了个椅子坐下,而且直接怼道:“你也知道施老师病休很久啊?也没见你来看过他啊。”我正被这话呛得哑口无言,施岷板起脸叫李元别说了。李元这才岔开话题:“云市的孩子又寄了些信,放到校保卫室了。”“我去拿!”我赶紧跳起来,朝施老师表态。“已经带过来了。”李元晃了晃手中的包裹,“哦对了,施老师不是喜欢吃食堂的米线吗?我打包了一点,等会趁热吃。”施老师接过信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我再次觉得自己从没弄懂过他。一想想之前说想要他辞职之类的话,我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暴打一顿。“有心了。”施岷脸上的笑意很浓,“什么问题,很复杂吗?”李元应了一声便把腋下一堆书摊在桌子上,那动作很熟练。他们在那聊着教研啊语法啊考试啊,就好像认识许多年的老朋友在寒暄。他们聊的很开心,和他们一比,我倒像是个外人。“这个是什么?”我想努力融入他们,指着一个文件袋问。施老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李元则看了袋子一眼,说:“说了你也不知道,别添乱了哈。”我突然就明白,施岷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我们公司的部门聚会了。施岷帮我解了围,很温柔地笑了笑。“那个......”我尴尬地说,“施老师、李元,要不你们先聊着?”施岷点点头,他们仍围着那张纸聊得热火朝天。我只好自己把门带上,悻悻走了。趴在家里的窗台上,我能看到他们的影子离得很近,虽然讨论的声音很小,但我能想象出施岷如鱼得水的样子。而我,好像能体会到那场饭局之后施岷会对我生气。这就是七年的差距吗?要隔这么久,我才能用迟到的阅历去拼凑一个立体的施岷?第47章但李元来,至少给我传递了一个消息——施老师爱吃食堂的米线。我决定曲线救国,先抓住男人的胃——不对,施老师的胃太脆弱了,要用“捧”这个动词。而在校长的英明带领下,柳镇中学与现代化接轨,开通了网上意见墙。所以我注册了一个账号。[云胡不喜:请问食堂老板在吗?请问食全食美米线怎么做啊!][老板:抱歉,米线的配料和做法都是保密的,如果您想品尝,可以来食堂一楼最左边窗口。][云胡不喜:不是!我爱人原来是柳中的,但现在行动不太方便,我想回家做!][老板:明白了,您爱人是怀孕了吗?那推荐另一种米线,我把做法私聊给您。][云胡不喜:......]总之,跟食堂老板好说歹说,我终于搞到了做法。又死皮赖脸地跑到施岷家,对着医生推荐的食料,给食谱删删减减。“你这么急跑过来,就是为了在我家做一顿饭?”施岷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呆在原地看我把食材铺在餐桌上。“对啊。”我说,“你等半个小时应该就好了——是不是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等了一会,我才听到施岷说:“可不是嘛,很久很久了。”我不敢说话,只能继续切菜。施岷不能吃重口的东西,我索性自己也改吃清淡。在商量加几勺盐的时候,我自己减了一勺。我突然注意到施岷在看着我,便问他怎么了。“没怎么,我只是在想,明明口味是很容易改掉的,可为什么,当初,我们能为‘菜里加多少辣椒和盐’这种事吵得不可开交?”沿着施岷的视线回望过去,我看到他笑得很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就像施老师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