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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层出不穷。苏融以前也看过不少这些东西,倒是越晟,明明惊奇非常,却还要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苏融看他着实好笑,买了一个小摊上的烟花,递给越晟,故意说:“你来放。”越晟看看那烟火,小小一根,瞧不出什么稀奇的意思。于是点了火,却没料到他一放手,那烟花竟如灵活的游蛇般在他面前飞快地游了两圈,猛地朝他胸口窜过来。越晟吓一跳,甚至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直到听见身边苏融的轻笑声,才回过神来,沉着脸问:“你耍我?”苏融抬手挥开空气中的烟火味,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压低了嗓音戏弄他:“只是个小孩子玩的东西,陛下不知道?”越晟的脸色更黑了:“谁让太傅不带孤玩这些东西?”苏融一本正经道:“我只负责教导你的课业,别的一概不管。”越晟扣住他的手腕,嗓音低沉:“现在孤长大了,太傅不能只教导课业了。”苏融问:“那还要教什么?”越晟:“太傅以为呢?”苏融直觉他又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刚想捂这崽子的嘴,越晟就已经道:“琴艺茶道、治国之道、文韬武略……天地人伦、床第之事,太傅都要一一教会孤才好。”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渐低,隐隐带着揶揄沙哑。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苏融真想去扯他这张厚脸皮。两人最后走累了,在河岸边坐下,一边分吃刚买来的热乎烧饼,一边看河面上的盏盏花灯。越晟一向不挑食,但苏融难伺候得很,一张烧饼被他评头论足,最后勉强啃了啃边沿,剩下的都进了越晟肚子。“早点回去吧,”越晟碰碰苏融的耳尖,感觉夜风都把这小片细嫩的肌肤吹凉了,于是说,“你晚上吃得少,回去再让下人炖汤。”“嗯。”苏融垂着眼,忽然弯腰轻轻一捞,提了盏简陋的小花灯上来。看着苏融从花灯里取出了一张叠好的字条,越晟有点不明所以,苏融解释道:“民间传言,把愿望写在纸上放进花灯里,就会随着水流飘到心愿之处去。”越晟心不在焉:“无稽之谈。”苏融展开那纸条,就见上面清隽的字迹写着:“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越晟瞥了一眼那句诗:“这是要做什么?”苏融:“估计是某位小郎君写给他心爱的姑娘的。”越晟蹙眉想了一会儿:“写了就能送到姑娘那边去?”苏融觉得好笑,方才不还一副不信的模样,如今怎么又问起来了?他故意逗越晟道:“那当然,莲花灯神灵庇佑,只要那姑娘也与这小郎君两情相悦,就会在月中时分等在桥头,有心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哪盏灯是送给自己的。”“在民间,叫河灯传情。若非天定的姻缘,其他人都难做到。”越晟听得入神,甚至有些怔住了。其实这番话是苏融随口编造的,民间确实有以花灯寄美好心愿的习俗,但也没苏融说得那样玄乎正式。越晟突然说:“那你会捞到我的花灯吗?”苏融挑眉:“你放了灯在河里?”越晟站起身:“这就去放。”苏融没来得及拉住他,好笑地看着这个玩性未褪的小崽子匆匆沿着河岸走,竟是真准备要去买花灯。身边掠过个黑影,苏融转头,就看见越晟身边的侍卫,那个叫随雨的,眯眼笑着问自己:“公子可要我们帮忙?”苏融:“帮什么忙?”随雨说:“我去盯着陛下放了哪盏灯,待会给公子一点提示。不然依陛下那暴脾气,肯定又要发作了。”随雨性格跳脱,一点也忌讳说越晟的坏话,只不过苏融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不用。”“我认得出来。”越晟这一去就离开了很久,苏融等得快要睡着了,才感到肩上一暖,越晟回来给他披了件薄外衣。“孤已经放了河灯,”他盯着苏融,肃然道,“待会你记得捞一捞。”苏融勾唇问:“若是我找不出来呢?”越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思考过这个后果。他皱着眉想了片刻,才低声道:“孤会很生气。”“孤一生气,就喜欢欺负你。”他说。苏融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一点也不害怕。他看向夜色下安静幽幽的河道,不时有一两盏灯打着旋儿飘过去,苏融始终没有动,眼神懒懒倦倦的,看起来颇有些心不在焉。越晟心中有点紧张,有点焦急,又有点唾弃自己的幼稚。他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甚至比平时还要不近人情。很快,河道上游倏然出现了一点非常亮的灯光。苏融和越晟一同望过去,发现那是一盏富丽堂皇、异常大的、以精致竹片雕镂而成,在水面上绽放出难以匹敌美丽的大花灯。苏融:“……”越晟:“……”一旁的随雨大呼小叫起来:“陛下!这谁认不出来啊……”越晟的脸色不太好看。苏融动了动,转头吩咐随雨:“去拿长杆,把那盏灯捞上来。”随雨早就准备好了捞河灯的长竹竿,这会儿跳到河岸边,就要去够那盏显眼的大花灯。苏融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不是,你捞错了。”随雨:“???”苏融一指河面,无奈道:“旁边那盏小的才是。”随雨和一众侍卫定睛看了看,才发现在那盏富丽华贵大花灯无与伦比的亮光下,左侧还飘着一盏小小的、淡青色的花灯。做工粗糙笨拙,竟然还有一半沾了水,一颠一颠的,眼看着就要沉进河底里去了。难怪没人注意到它。随雨把这盏实在寒碜的小花灯捞上来,难得不敢去打趣越晟,只能哈哈干笑道:“啊哈哈哈,那盏大的是谁的啊,这么有钱,把咱们陛下的都压过去了……”越晟:“。”苏融瞥了他一眼,轻声警告随雨:“不会说话就闭嘴。”把花灯拿到手,苏融轻轻用指尖拈了拈那小灯的几个角,叹气道:“陛下做的这盏灯,都是歪的。”越晟语气僵硬:“不是孤做……”“但是比别的都可爱,”苏融温柔地截断他的话,他抬起眼,带着笑意凝视越晟,“我很喜欢,陛下有心了。”越晟抿着唇,冷峻的脸有些发红。苏融又说:“让我看看陛下写了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掏出灯中心的一张纸条,结果碰上去湿哒哒的,拿出来一看,因为沾透了水,墨迹氲成一团,半个字也看不清。苏融:“要么陛下自己告诉我,写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