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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消极抵抗是吧?殷淮眯了眯眼,忽然俯下身,下巴搁在他削瘦的肩膀上,凑近他被复建折磨得汗津津的小红耳朵,语气轻得似一缕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殿下。”两瓣开合的唇几近要咬上他玉白的耳朵。那语气又湿又热,包裹着耳垂,像一阵苏苏柔柔的暖风顺着耳郭、穿过耳道打在耳膜上,仿佛有什么又顺又滑的东西溜进去了似的。齐轻舟一个抖擞,忽然整条脊背都绷直了,随即又一寸一寸缓缓软在殷淮怀里。心如鼓震,许久反应不过来似的,但又万万不敢回过头去看。背后的人似是低低嗤笑了一声。殷淮逗弄够了他,总算是出了齐轻舟说要搬回长欢殿那口恶气。说出来许也没人信,当他听到小皇子想回自己宫里那一刻,心里倒是真的有几分动怒。莫名的暴戾和狂躁全在一瞬悉数涌上心头,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想象,齐轻舟要是不在,焰莲宫会变成什么样子.书房里的那几只没画完的风筝要带走吗?那一摞堆得高高的话本呢?还有他从长欢殿搬过来的几大盆金字绣球和在御池里捉来的肥硕懒动的锦鲤,也要收回去?然后什么也不给焰莲宫留下?让这里又回到原来那片历年经久的冷寂和荒芜。心气一起,握在齐轻舟腰侧的指骨又不自觉紧了紧,他低低“唔”了一声,不明所以。殷淮眉尾有些凶狠地挑着,他焰莲宫是什么地方?春水汀的市井之地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殷淮搂紧还傻兮兮愣着的人,接过医正手里的药刷子,心想自己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知道他还有这么好的耐性哄一个小孩儿上药。齐轻舟可算回过神来了:“疼疼疼疼疼……”殷淮左手紧紧揽着他的腰,右手举着药刷子,一双艳丽风流的丹凤眼淡淡睨他:“殿下,臣这还没下手呢。”怀里的人一顿,不出声了,埋在他胸襟吸了吸鼻子。齐轻舟腿上那伤口丑陋又狰狞,像一只脏黑的虫子化脓,殷淮温凉的掌心轻轻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又将他的脑袋按回自己的胸口,齐轻舟埋着脸,想起小时候也是那条腿那块皮rou受过的折磨,手拽紧了殷淮的肩膀。艰难地呼吸着,忽然被一股尖锐的疼痛逼出了生理泪水,悉数被殷淮月内里那件白色的华裳吸去。到了最尖锐难忍的那一刻,齐轻舟忽然感受到那片可靠温热的胸膛轻轻震动,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溪水一般淌出,尾音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殿下要哭湿臣的多少件衣服才罢休?嗯?”那温淡的声音像是秋日里平静又清澈的湖水般,在他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一刻,齐轻舟忽然觉得,腿上那药水的渗透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疼了。上完药,殷淮见怀里的人一动没动,也不从他身上下来,顺势将人微微一托,拍了拍他的背:“殿下,药涂好了。”你可以下来了。齐轻舟看殷淮总算不阴阳怪气,胆子又大了起来。扭扭捏捏地依旧将脸埋在他的胸腔,不愿意离开。良久,才听到细细弱弱的一声叫唤:“掌印……”尾音像是百日汗湿过似的,又糯又软,轻得殷淮都听不大清:“什么?”细细密密的热气流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从殷淮半敞开的衣领处顺着颈脖往下,直至胸口,他微微偏开了头,也仍觉得有些燥热。齐轻舟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我说,我这样是不是太没用了,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殷淮愣了一瞬,失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傲踞与不羁:“殿下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本就不该吃这些苦。”齐轻舟细长的手指被他包在掌心里,抬起头,眼神清澈,目光认真:“掌印,你……我、我不是故意故意捣乱,我就是……我就是……”他想说,但又说不出口。一想起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就头痛欲裂,筋骨抽疼。殷淮本来也不讨厌哄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等着他自己开口说。不说,他心里也大抵能猜测到几分,宫里的腌臜事,翻来覆去不就那几样吗?他自己就是从那条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作者有话说:啵啵啵我又来求评论海星和收藏辣!第21章接住我齐轻舟还是没能说出口,扭了扭身子,犹豫了下,仰起一张玉白的脸问:“您烦我么?”每天给你天那么多麻烦。掌印又不是他,整天闲散在家没事干。殷淮一怔,低低一哂:“殿下成日想着从我焰莲宫里搬出去,就是在纠结这个么?”说不麻烦是假的,养小孩儿又不是真的养个宠物,得每日看他有没有磕着碰着,伤口恢复得怎么样,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还得顾着他的心情,开不开心。但是养齐轻舟却是殷淮每天在繁累疲倦的官场争斗中唯一的放松,给他时刻保持高速运转的脑子注入一点儿鲜活的生气和能量,提醒他还活着。他从来没有把齐轻舟当成一个要完成的任务,只是心里想这么做,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好像关心照顾他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一样,不用人说他自己就会做。归根到底还是,他想那么做。虽然初衷并非如此,一开始他需要一个听话省心但脑子机灵的傀儡以便应对政敌,一个更名正言顺的身份去把控宫廷,齐轻舟的身份、处境和性格都决定了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但现在……算了。丞相那条老蟒蛇还不配用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小东西去换。难得有个他想要的东西,难不成他还护不住么?齐轻舟抓了抓他的手腕摇一摇:“那掌印要是什么时候觉得我太娇气了,一定要告诉我。”告诉我了我就自己走。殷淮反手握住他的玉白腕子,莞尔道:“臣怎么会烦殿下呢?”小皇子就是这样,没人依靠的时候格外倔强也格外隐忍,可自己一出现,他就会不自觉露出娇气撒娇的一面来。像一只猫儿在外人面前冷淡又矜贵,只有到了主人怀里才毫无防备摊开肚皮。殷淮还是不放心,防着齐轻舟再生出回长欢殿的心思,回头就把宝福调过来伺候着。“你主子的腿是怎么回事?”宝福现在见到殷淮还是不自主打抖:“回、回掌印,当年贵妃仙逝,殿下被送到锦妃的严华宫养过一段时日。”锦妃肖似陈皇贵妃,是在贵妃重病之时被皇后安排进宫的,只可惜形似神不似,她知道皇帝分明是在通过她的脸看另一个人,没有人能忍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