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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上去吹。”唐铎一噎,老实交代说:“被师太拉着通宵开会。”“这么急?什么事?”排热水的队伍恰好轮到沈念,他把纸碗放到出水口下,打开热水阀。唐铎真是一宿没睡,嗓子沙哑了好几个度:“师太给这群小朋友接了个宣传片通告,你猜猜是哪家游戏公司。”“国内这么多家,这我哪猜得到。”沈念关掉开水,用叉子把碗口摁住,往回走,“不过他们是新人,就二三线吧。”唐铎“啧”了一声:“看走眼了不是。这次接的是天虞。”“天虞?!”沈念脚步一顿,“他们愿意找新人?”天虞是国内头部的游戏商家,也是少数在海外排的上号的厂家。在原创游戏上,一直是国内的领军人物。而更重要的事,天虞近年产业的扩张,已不再局限于游戏方面,而是已延伸进了影视行业。唐铎继续道:“我们之前把试妆组片发给了他们,前两天,他们回了一份新的合创方案,我和师太为这件事,焦头烂额忙了几天了。”“新的?”沈念抓住其中的关键字。御格和天虞的这次合作,合同方案之前就已经定好了,时下突然来了一个新的方案,显然是不正常的。“是的,新的。”唐铎唉声叹气的骂娘,“本来以为就一辑简单的宣传片,天知道天虞砸了文创的大红字,说这次推出的是重点打造一款全息游戏,不是单纯的宣传片,相当于一部微电影,所以,他们说……”“说什么?”“说是一定要你也加入。”唐铎铺了一长串的重点,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支支吾吾的张口,“你那个休假,可能得再延一延了,哈,哈。”沈念端着面碗,小心的穿过人群,笑着拆穿他:“这腹稿你打了一晚上是吧。”“哎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刚赶完稿,心情还没恢复吗。”唐铎打哈哈道,“我和师太现在怀疑,他们可能是想请你,才先抛砖收了那几个臭小子的。”“你把策划案先发我,我路上先看。”“嘿嘿,好!”“抱歉,让一让,小心。”沈念经过几排不锈钢座椅,中间一排,靠外的一张椅子上放着一只蓝黑条纹的行李袋,一个身形宽阔的中年男人正弯着腰,低头整理行李袋整理着,他这个姿势刚好挡住沈念的去路。男人直起身,让开一小条通道,沈念嘴里说着“谢谢”,侧身走过他的身后。男人在这时转过身,两道眉毛很浓,压着下面的一双眼睛,浑浊,挂着森寒的目光。嘴角两端的法令纹很深,下垂的嘴角无端端更加阴鸷。一件黑色的圆领汗衫,右侧脖子和肩膀的相接处,有一道旧伤疤的增生。沈念和唐铎又聊了几句,刚想要挂断电话,心下没来由的一慌,无意的朝身边瞟了下,当场撞上中年男人的目光。男人那对眼瞳骤然缩成一线,像把锋利的匕首,一刀扎进沈念的视线。端着的泡面碗轻微晃了晃,里面guntang的开水从碗口的缝隙中洒出来,泼到沈念的虎口,手背。然而沈念却是傻了,丝毫不感觉烫痛,凝视着男人的眸底,不可遏制的浮起一层比一层深的惊恐。男人的反应比沈念慢了半拍,但也很快认出眼前的人。一只手摸向自己颈右侧的伤疤,面部的肌rou痉挛了几下:“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沈念?沈念!喂喂!”唐铎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不断的响起,但沈念听不见,候车室里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见看不见。恍惚间,沈念回到了那个噩梦中,耳朵被什么堵住,眼前蒙上了黑布,嘴巴里也被强行塞进泛着恶臭的脏布。在所有感官尽失之际,有一道冰冷,粗粝的触觉,绞rou般的捆上他的四肢,双臂像要折断一样,被狠狠的拽到背后,和折起来的双腿一起捆住。脚腕上忽然一凉,跟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踝部位刺激到心脏上。是有人为了防止他逃跑,故意割开他的脚腕。挣扎的时候,一侧耳朵里的东西掉落出来,意识全部崩坏前,沈念依稀听见有人在他旁边模模糊糊的对话。“爸!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怎么,你是要去举报你爸吗!”“是的!”“孽子!老子答应不弄死他!你去报警就是要弄死你老子!”“爸!他是……他是……”“你同学嘛。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就是个印钞机!我们家是熬过这一劫,还是被人砍死路边,都在他身上了!你要报警,你去啊!去啊!”……在看不见的地方,沈念的指甲死死抠进自己的掌心,近乎抠出血来,脊背上窜出阵阵又冷又痛的应激症。他狠命让自己稳定住快要崩溃的情绪,把残留在表面的恐惧蛮横的拉扯回身体。“呵。”沈念半掀起眼角,身上像瞬间长出利齿,“原来你出来了,怪不得某人回国了。”那人耸耸肩,一手搭在铁椅子的架子上,挑衅道:“见过他了?我就说,他在你面前,卑微得就是一条舔狗。连上你都不敢,真是给老子丢脸。”沈念逼近男人,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无助少年了。沈念抬抬下巴,目光自上到下轻蔑着男人,跟看个死人一样,冷漠,讥屑。“他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给他丢脸。”沈念咬紧后槽牙,转身走开。五分钟后,一个削瘦硬朗的男人提了一袋吃的东西走到中年男子身边:“爸,可以上车了。”中年男从袋子里摸了根火腿肠,牙齿一咬,撕开一头包装,啃起来:“江尧,你回来后,有没有见过你那个师弟?”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念的师哥江尧。江尧面色倏的一冷:“没有,怎么突然问起他。”男人哼笑:“没什么,随便问问。这么多年,再有什么狗屁爱情,也该过去了。是不是?”“……”江尧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拎起男人沉重的行李袋,没有说话。——从高铁站出来,江城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沈念站在车站前,像具没有灵魂的人偶,眼前城市里的霓虹结成光海,斑斓的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身后,则是远去的铁轨,在成片的黑暗中,伸向远方。狰狞的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一步一步慢慢爬出他的记忆。沈念默然的闭起双眼,握着行李箱的指骨细细颤抖着,绷出层快要崩溃的青白。“嘟嘟嘟!”一辆卡宴车头闪着两盏大灯,稳稳当当的在沈念面前停下,摁了几下喇叭。副驾驶位的窗户落下,唐铎探出头:“上车,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