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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味道太过好闻,心神都荡漾起来,贪婪地嗅了好几下。闻着闻着又觉出不合时宜来了,他现在还被人拎在手里待宰剥皮呢,贪恋什么男色!狐族修成他这个地步,本体已能敛藏所有妖气,看上去和普通狐狸别无二致。元润却觉得男人的眼神是最犀利的审视,下一刻就能将他的本体看穿,然后将他藏在里头的元神揪出来。他不想被看出端倪,更不想被拎着后颈皮抖出人形,只好蔫儿哒哒垂下了脑袋装可怜。男人长眸微眯,剑眉紧锁,好似是拔出一寸的凛凛长刀,刀光与眸光交相呼应,分不清是那刀光更摄人,还是眸光更凌厉。他仔仔细细将怀里的狐狸打量了一下,又捏了捏它软乎乎的后腿和肚子。“太瘦,再养养吧。”一股寒意顺着他被揉捏过的rou上传到了四肢百骸,元润养了数千年的肥膘吓得颤了颤。毫不掩饰的杀意从他极具攻击性的眼神里迸发出来,元润毫不怀疑自己下一刻会踏上被扒皮吃rou的末路。不、不是吧!他又挣扎了几下,强大的力量将他禁锢,分毫挣脱不得。一脚踏入吾音阙的小狐狸被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跟着男人走路晃晃悠悠穿过了悠远又寂寥的长廊。呼啸的风夹杂着冬日冰冷的雪打在狐狸脸上,融化后像极了悔恨的泪。-元润跟着男人回到了一个冷清的殿内。他将所有情绪都扑在即将被吃掉的悲痛中,并未查看自己到底被带到了何处,直到他被轻轻扔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垫子上。然后狐狸脑袋被摸了摸——也可以说是搓了搓,满脑袋的绒毛都被那只大手揉得乱糟糟的。“坐在这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狐狸的眉心,“不许乱动。”那双手很快收回,可元润依然感受到了那手指下隐隐藏着的可怕妖力。小狐狸耷拉着耳朵抬了抬眼,而后用前爪梳理了一下乱乱的脑袋毛,慢慢坐住了。哼,大变态。欺负一只狐狸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挑——然后元润仔细想了下,单挑他好像也挑不过得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他能找外援来群殴大变态吗?带着面具的男人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向了殿内一侧的书案。那里正好侧对着元润坐着的高椅子,书案上卷宗堆积成了山。书?为什么吾音阙内会有这么多书?天下竟还有喜欢看那玩意儿的妖么?小狐狸端端正正坐在毛绒绒的垫子上,从未如此认真的、专注的歪着脑袋,看着忙着翻阅资料的男人。他会是谁?安静的环境很适合思考问题,元润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汇便是妖君。吾音阙内,强大的妖怪。可林亭声说,妖君青面獠牙很是可怖,据说那双眼睛是血色的,盯上谁都能让他浑身战栗。虽说他原型不详,有说是大蛇的,有说是白骨的,更有说是三头六臂的怪物的,奇奇怪怪的说法都有,但都总结成了一点——丑陋不堪,形似恶鬼。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容貌他看不真切,可男人身形高挑鼻梁高挺,露出的嘴唇形状很好看,纵然心中再不喜此人,他也不能硬说别人长得丑。再者,元润不认为妖君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那么多书。妖族天生开智就晚,狐族算是妖族里极聪明的那一类,纵然是他,瞧着那些方块儿字也有些头疼,看是能看一些,看那厚厚的一摞怕是不行了。不是他对妖君有偏见,但四肢那么发达的、能手撕上任妖王的家伙,肯定不是静下心看了半天书的这位。瞧了半天,元润坐累了。他很想换个姿势,但又想起男人说的那句‘不要乱动’,就耷拉着耳朵不敢动。要是他乱动了,这大变态生气了,当场就把他生吃了怎么办?小狐狸很努力坐在垫子上坚持了很久,久到四只爪爪都僵了,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偷偷瞄了男人一眼,发现他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事情后稍稍松了口气,将身子伏了下去。对面除了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外毫无动静。看来并没有在关注着他。小狐狸稍稍胆儿肥了些,伸出爪爪往旁边挪了挪。依旧没反应。沉迷在卷宗内的男人好似忘记了世间所有的一切,薄唇微抿着快速翻看着手中的书页。满脑子都是逃跑的元润将身子悄悄弓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而后后腿一蹬准备跳下椅子——“不准乱动。”又一页书翻过,男人连头也没抬道。跃跃欲试的狐狸爪在空气中颤抖了两下,喉头唔唔了两声,委屈巴巴将自己盘成了一个球。绒绒的尾巴将狐狸小小的脑袋盖了起来,像极了一颗雪白的糯米团子。他果然一直在盯着自己!书案前的人抬起了头,将那糯米团子纳入眼底,而后垂下了头。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呼呼的风声中传来了慢悠悠的脚步声。而后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寒风迫不及待灌入温暖的室内,让蜷缩的元润忍不住又缩了缩。一袭白衣,一折纸扇,门口那人生得一副好样貌,迎着铺天盖地的大雪将折扇一展,动作潇洒地扇了扇。“路修远,我怎么觉着梵音殿里发霉了?你闻到霉味儿了吗?”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也不关门,任由外面寒冷的空气进入室内。小狐狸竖起了耳朵。原来那个大变态叫路修远,这里是梵音殿。可路修远是谁?梵音殿又是哪儿?林亭声那厮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提供给他,给他八十万月币可真是亏大了。想到此处,小狐狸心肝颤了颤,开始心疼那白花花的月币起来。“江游之,关门。”路修远头也没抬,将书翻了一页。江游之三字一出,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他小心朝那大冬天扇扇子的怪人身上看去,有些忐忑,又有些怀疑。江游之这名字他千年前便听说过,据闻是背叛了鬼界鼎鼎有名的瘟神——他一只鬼界来的恶鬼,怎么看上去清风朗月如神仙似的,又出现在妖君的地盘?是他听错了?还是同名同姓?江游之像是没听到路修远的话,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和只花孔雀似的大摇大摆走着。他本是朝着路修远的方向去的,却中途闻到了什么味儿,耸了耸鼻子,十分精准的将目光定格在缩在软垫上的小狐狸上。那是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眼角眉梢里隐着万般风流。“哟,今儿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