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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我么??”李凤歧微微弯着腰,握住她的双手,缓缓道?:“母亲,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王妃避开他的眼睛,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无论如何抽不出来。只能闭上眼,不去看李凤歧恳求的神情?,泪水却从眼角划下:“我?在你父亲面前发过毒誓,决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她还清楚地记得丈夫临死那一日,死死抓着她的手,叫她立下毒誓,往后余生要死守这?个秘密,绝不能透露一丝一毫。否则他们夫妻二人身前不能同死,死后亦不能同xue。两人成?亲几十年,恩爱了半辈子,这?是丈夫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甚至以死后不能同xue为誓,她如何敢违背誓言?只能死死守着心中的秘密,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分毫。可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她根本瞒不住他。不需要她回答,只看她的态度。李凤歧便知道,这?都是真的。他松开了手,不再逼迫满脸泪水的母亲,哑声道:“母亲便是不说,我?也猜到了。”他退后一步,眼眶微红:“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已齐,起义军已经逼近上京,我?整顿兵马之后,便会以‘匡扶皇室正统’之名出兵。”老王妃怔然看着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眼神挣扎,良久,终究是妥协一般道:“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待死后,我?再去跟你父亲请罪。”她到底没能将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所有的事。”李凤歧声音喑哑:“我?想知道当年所有的事。”……三?人对坐了许久,老王妃沉默着,一时不知道从何处说起。那些陈年旧事被埋在心底太久,再挖出来,鼻端都充斥着陈旧腐臭的味道。她垂着眼,终是选择从东宫走水那一日开始说。“你父亲比太子年长十余岁,太子的武艺也是他所授。两人亦师亦友,走得极近。我?也因此与先太子妃熟识。我?比你父亲小好几岁,成?婚后一直迟迟没能有孕,结果就是那么巧,那一年我与太子妃先后有了身孕,中间只差一月。”如今想来,这?一切或许都是天意。太子的遗体送回上京之时,太子太傅赵名泉借着吊唁之名,暗中告诉他们太子之死与二皇子有关。太子妃聪慧,当即便意识到二皇子能对太子动手,必定也容不下有身孕的自己,是以她悄悄联系了老永安王,演了一场戏,引诱二皇子动手。她装作受惊难产,实则将顺利生产的孩子换成了一个死胎,而二皇子果然如她所料,趁着难产之时动了手。一场大火烧死了当时所有的知情人,也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而顺利产下的孩子,则被贴身嬷嬷趁夜送到了永安王府去。老永安王悄悄将孩子藏了起来,本是准备暗中将人送走。可那个节骨眼太过打眼,最后思来想去,决定等妻子分娩后,将这?孩子与自己的孩子当做双胎。两个孩子最多也就只差一月,等满月时抱出来见人,应该也不会被发觉异样。可惜天意弄人,在大夫来给她检查时,却说她腹中胎儿恐怕难以成?活。那时她已经临近生产,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晴天霹雳。而老永安王那时却与她商量,既然腹中孩子难以成?活,总要想办法保住另一个。于是她挣扎了两日,选择了喝药早产。产下来的是个成?型的男婴,果然已经没了气。而另一个孩子,不过就早出生了不到十日,完全不会叫人生疑。接生的稳婆年事已高又受过老永安王大恩,更不会泄密。是以此事办的十分顺利,并无引起任何注意。但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还是故意对外放出风声,说双胎又夭折是不吉,草草将她生下的孩子收殓焚化了。这?些年来为了不引起怀疑,更是连牌位都未曾立过。“郝嬷嬷将你送到王府来后便选择了自戕。你的襁褓中只留了一枚玉佩。但这?些年来你父亲怕你的身份被发现,所以那枚玉佩一直被我?藏着。”老王妃擦了擦眼睛:“你既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了。”她扶着桌面起身,准备去寻玉佩。李凤歧连忙起身将她扶住,喉头滚动片刻,还是继续问道:“我?还有一个疑惑,父亲当年为何要逼母亲立誓,绝不将我?的身世吐露半分?”老永安王出事时,他在北疆未能及时赶回。是以就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他并不觉得奇怪,可如今越听却越觉得父亲的要求奇怪。既然当初从东宫偷天换日是父亲与太子妃联手所为,母亲也都知晓,为何父亲却会在临死前逼着母亲立誓?早不立晚不立,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我?不知道。”老王妃被他问得愣住,蹙眉努力回忆了一番后,露出奇怪的表情:“当时你父亲旧伤发作,很快就不行了。消息传到宫里之后,陛下也前来探望……”“陛下?”“是,就是成宗皇帝。”老王妃似乎想到什么?,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表情甚至算得上惊恐:“当时你父亲已经不行了,十分强硬地逼着我?发毒誓。我?只能按照他的话发了誓,之后他又说想喝我?炖的甜汤。我?匆忙去做了端来,却发现陛下也在屋里。”之后她的丈夫喝了甜汤,便阖了眼,再没醒来。她当时太过伤心,于是忽略了许多东西。如今被李凤歧提醒了,她才恍然忆起当时的疑惑——她被逼着立誓时,隐约注意到屏风后有一片明黄的衣角。那片衣角,与后来出现的成?宗皇帝所传的龙袍,一模一样。那疑惑当时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因为巨大的悲伤,她并没有深想。可如今忆起来,她却露出惊慌的神色,手指死死抓着李凤歧的胳膊,似溺水之人抓着一根浮木:“你父亲的身体原本被调养的很好,他是忽然旧疾发作病倒的!”她大睁着眼睛,嘴唇张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面上全是惶然。第123章冲喜第123天起义军叶云亭花了不少功夫,才哄着?满面惶然的老王妃回院子里?休息。待从老王妃院子里?出来,就瞧见?李凤歧等着?前头的亭子里?,背着?手,嘴角绷直。暗沉的天?光将他?的侧影剪成了浓墨挥就的水墨画,叶云亭远远瞧去,只觉得?他?周身环绕着?极盛的戾气?,仿佛要与浓重阴影融为?一体,叫人心惊rou跳。院子里?的丫鬟仆从,都远远从另一头绕路,不敢打亭子前经过,生怕惊扰了他?。“王爷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叶云亭快步走到他?身侧,将他?攥成拳的手包裹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