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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管伦下,梁华粗重地喘息着蹲下身,一把揪住梁寒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一连撞了十几下,马上就见了血。梁寒脑袋阵阵发晕,剧痛让他护住头的手都松懈下来。“我让你跑!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跑!”梁华突然抓住梁寒的脚腕,狠命一拽,拽直,铁棍高高扬起,只听一声猛击,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梁寒的尖叫,划破静谧的夜,一直传到了门外。俞木就是这时候砸开了梁家的门,他赶忙跑到梁寒的屋子,看到这一幕,口唇生寒,睚眦欲裂。“***的混蛋!畜生!”他抓起身旁的凳子,一凳子抡在梁华后背,揪着男人的衣领,一脚踹在腿弯,而后压着梁华,重拳击打在他的下颌骨,让他暂时昏过去,就赶紧蹲到梁寒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梁寒,小寒,小寒,醒醒……”他翻看梁寒的眼皮,轻拍他的脸,手根本不敢碰梁寒骨折的小腿。磕破的额头一直在渗血,俞木眼睛蓦地发酸。要知道会这样,他怎么也不应该去找梁华谈,或者就不该让梁寒回来住。这么大的动静,蒋圆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梁华倒在地上,尖叫一声,片刻却又神经质的笑起来,她指着梁华,问俞木,“哎,他死了吗?他死了是吧?你告诉我他死了对不对!”她语无伦次,哈哈大笑,没等到俞木回答,就自己扑到梁华身上,去探男人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之后,顷刻沉下了脸。“没死,竟然没死!为什么没死!”她瞪大眼睛看俞木,揪住俞木的衣领,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啊,为什么啊,啊……”说到后面她松了手,开始捂住脸,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看着这样混乱的蒋圆,俞木气的浑身发抖。他想问为什么他没来之前,这么大的动静,蒋圆都不过来拦着梁华。现在好不容易走出屋子,却连一眼都不分给自己受伤的儿子,反倒埋怨起他为什么没有杀了她的老公。疯子,都是疯子。他们根本不配让梁寒喊他们一声爸妈!“俞老师……”梁寒终于清醒了一点儿,额头上却因为骨折疼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抓着俞木的衣服下摆,脸色痛苦,“我想吐……”说完,不等俞木反应,就吐在了墙边,一股酸臭味儿弥漫在窄小的卧室。俞木心底一凉,知道梁寒这大概是被撞出了脑震荡,不然不可能会吐。“老师,疼……”梁寒只是有了点意识,他难受极了,知道俞木在身边,一直伪装的坚强也在极致的痛苦下瓦解了大半,他将头靠上俞木的肩膀,小兽一样呜咽着,“疼,头疼……腿也疼……”“老师,好疼……”见着梁寒这么痛苦,俞木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发紧的疼。他不敢动梁寒,只扶着他,让他远离污物,靠在木板床边,“小寒,别怕,不疼,不疼,老师这就给你叫救护车,你先在这等一会儿……”说完,他到客厅抓起座机听筒,打了120,报了地址,说明了情况,想到梁华,他的目光冷下来,最后又按了110报警。做完这些,他再次蹲到梁寒身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还能舒服点儿。“俞老师……”梁寒还在出冷汗,双眼闭着,脸色和唇色惨白如纸,他细瘦的手指抓着俞木的衣角,小声说着,“我没有还手,我听你的话……”俞木一愣,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睛蓦地就红了。他用力咬紧下唇,几乎把淡色的唇瓣咬出了血,他握住梁寒的手,回他,“知道了,老师知道了,你一直很听话,你做的很好,很好……”第9章被家暴的小可怜09救护车和警车的到来打破了大院的安宁,张梅在俞木砸梁家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和老公王兵出门来看,眼见着梁寒被抬上了救护车,俞木没跟上去,而是留在这里和民警讲述刚才的情况。“放开我!你们听不懂人话吗!”醒过来的梁华被民警扭着胳膊,酒还没完全醒,他骂骂咧咧道,“这是我家,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们凭什么抓我!”“俞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梅走过来,问俞木,“怎么连警察都来了?”俞木刚刚和民警讲述了全部过程,这时候见张梅走过来,便拉过张梅,对民警道,“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大院的邻居,她搬过来的时间比我长,对那孩子家里的事也比我清楚,她比我更知道梁华这些年都对梁寒母子做过什么,您如果信不过我,您可以再向她询问。”接着,他对张梅道,“张姐,我也忍了这些个月了,今天这梁华做的太过分了,他打断了小寒的腿,我不敢想我要是再来晚一步,是不是小寒的命都得交待在他爸手里。“我是他的老师,这场官司我替他打,到时候需要你们作证人,希望你们可以帮帮这孩子,实话实说就行。”他说的诚恳,张梅也被感染,点点头答应了他。“哎,也不知道这对母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混蛋……”她唏嘘着,配合了民警的调查,和老公王兵一起讲述了梁华这些年的家暴行径。梁华被带进警车之前狠狠瞪着俞木,好像要将他扒皮抽筋,吼道,“姓俞的小子,你给我等着!”俞木冷眼看着他被铐上手铐,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并没有消退。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个世界,要冷静,要懂得置身事外,可当梁寒抓着他的衣角,难以忍受到喊疼的时候,他真的,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在最应该绽放青春的年纪却在遭受着这样的痛苦与不幸。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又能为他做点什么?*打点完大院的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俞木没睡觉,而是简单披了件薄外套,骑着自行车去了梁寒所在的医院。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他找医院的咨询台问了梁寒的病房,上了三楼推开房门一看,梁寒头上缠着纱布,右腿打着石膏掉在架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俞木拉了把椅子坐到梁寒床边,胳膊肘撑着床,弓着背将脸埋在了手掌中,喉咙发哽。他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感到懊恼。梁寒并没有睡。他的头还是晕,右腿骨折的剧痛却时时刺激着他,逼迫他清醒。所以在俞木踏入病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长时间的相处,梁寒已经了解了俞木的性格。他的老师成熟稳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