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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些恍惚地走了。贺林轩回到席上,李文斌忙问:“怎么了?”贺林轩递给他一个眼神,随口道:“没事,有人来四方来贺买上上宾,愿意出高价。他们怕我舍不得万两黄金,所以来问问我。”李文斌一看便知他在胡说,但眼下既不方便说,回家再问不迟。何谚却注意到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见贺林轩无意多说,便笑着道:“那林轩可舍得?”“自是舍不得。可谁让君子一诺,千金不换呢?说出去的话,再有黄金万两都买不回来,我只能忍痛割爱了。”看他一脸痛色,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秦老总算明白为什么徒弟说看不穿贺林轩这个人了。与这后生两面之缘,他便见识了对方的善变——风趣,慷慨,急智,威严,爱财,优雅,等等等等,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或许,在夫郎儿子面前的柔情细腻便是他的本性。可要说他有何种潜力,是否还有别的面目,他也不敢下定论。这么想着,秦老笑道:“方才听你小子说要请我喝酒,我还道你大方呢。话我可先说了,我老人家囊中羞涩,可付不起酒钱。”贺林轩听得直笑:“您老这是在挖苦我,还是在挖苦何大人呢?”何谚连忙摆手,“林轩,你一人足矣,可别攀扯我。”众人又是一阵笑声。秦老饮下杯中酒,笑叹:“酒是人间佳酿,只可惜老头子我不日就要动身去北地投亲,却要与美酒失之交臂喽。”贺林轩眸光一闪,边给他斟酒边道:“您切莫如此,若您要走,小子自然备上一车美酒,为您践行。”“只是,北地苦寒,旱情比这里还严重,这两年几乎颗粒无收。今年若还如此,怕是会不太平。您不若留下,去信请您家人移居此地,不论是远丰兄还是我,都有个照应。”“哎,多谢小友好意。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背井离乡呢?”秦老摇头,婉拒了他的提议,随后笑道:“听林轩小子方才所说,却是对北地局势颇有一番见解。老朽愿闻其详,你可愿说与我听听。”何谚也放下酒杯看向他。贺林轩摇了摇头,没有直接说话,反而问儿子:“诺儿,你告诉秦阿爷和阿伯,老黑什么时候才会生气?”诺儿眨了眨大眼睛,不大明白阿父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说:“老黑脾气很好的。”“只要不饿肚子,二黑小黑没被其他野狗追着咬,它就不会咬它们,也不会叫。阿父,你知道的呀。”贺林轩点头,看向二人道:“人到穷途末路,与畜生无异。会生气,会生乱,唯此二者而已。”食不果腹,子孙难存。若真到了这个地步,为人者,为人父母者,如何能不奋起反抗,嘶吼出声?“林轩此言……甚是!”沉默半晌,何谚才朝贺林轩敬了敬酒,仰头把心中的沉郁随着酒水一同饮下。蓝氏见状,忙道:“今日赏景游玩,说这些做什么?来,我们共饮一杯,只说春色,不提其他。”众人纷纷附和,席间气氛复又轻松起来。秦老果然不再说起那些沉重的话题,只管逗着诺儿和他说话。一老一小都笑眯眯的,很是投契的模样,不一会儿就说到了一处。待午食吃完,手拉手在桃花树下漫步,都没停下话头。李文斌和蓝氏则坐在回亭里,指点下人收拾残局。“……勉之?”“嗯?”李文斌正望着秦老和诺儿出神。——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被秦阿爷牵着,边走边问他祖父今日又教了什么书,他这里还有更好的故事要说与他听。听见蓝氏唤他,才赶忙收回心神,笑道:“嫂子,你瞧,诺儿和秦叔父都快成忘年交了。”蓝氏并未想到他处,看了两眼,掩嘴而笑:“叔父童心未泯,却是极有意思的长辈。”李文斌点头,自不能更赞同。两边各有各的妙趣,另一边,何谚压低声问道:“林轩,刚才王管家找你,可是与我有关?”贺林轩本就无意瞒他,闻言,指了指眼前美景,道:“远丰兄以为,这满山桃花,开的可美?”“这是自然。林轩想说什么直说吧,别和我打哑谜。”何谚未解其意,干脆让他打开天窗说亮话。贺林轩打趣他道:“桃花虽美,可是烂桃花开在自己头上,这等艳福就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了。”何谚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料到竟是与此有关,蹙眉想了想,眉间的痕迹就更深了。“你是说,方才有不速之客?可是姓张?”“张家的三夫郎。”贺林轩一语道破,“我来山水镇时日不长,可这一位的丰功伟绩却是如雷贯耳。听说,他今日还带了一个哥儿呢,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何谚顿感头疼。捏了捏眉心,他没好气道:“你还看热闹呢,把他们打发走不曾?”“既是不速之客,不弄走,难道我还留他吃饭?”贺林轩说了一句,又道:“远丰兄,你的家事,小弟不好说什么。不过,今日这等时候,他们都敢直接来找嫂子的不痛快,可见平日里更嚣张。你心里得有计较才好。”“嚣张的又何尝是他们。”何谚眼神冷了冷,暗自骂了一声愚不可及。可那毕竟是他的阿爹,生他,养他的人。他除了带着夫郎躲得远远的,却也无奈他何。何谚看向贺林轩,道:“林轩,家丑都闹到你面前来了,为兄实在惭愧。不瞒你说,此事是我心头一大患,欲除之后快,但又无计可施。你一贯有主意,可有法子救为兄于水火之中?”贺林轩摆手道:“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人你这可是太高看我了。”见何谚泄气,他压低声音道:“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没有。不过,用点手段换你一二年太平日子却是使得的。远丰兄可愿一听?”何谚知他不会无的放矢,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