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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去攀登的话,那高峰就永远高高在上。双九不确定能在这个大宋停留多久,可哪怕只够他们点起一道火花的瞬间呢,至少火花点燃了,才有星火燎原的可能。这俩货,虽然都是若为了彼此,可能无视不相干的人各种死、不相干的世界各种灭的自私之辈,但在他们还能牵住彼此的手时……不说向晓久一贯很愿意在力所能及之处与人为善,就是宫九,他也曾是个会和他那倒霉堂兄一起,对着史书怒其不争的小中二呀!这俩消费起赵佶的私库珍藏,真是眼也不眨。左右什么字啊画啊,什么古玩金石啊,必要时候向晓久也能写出几千字的赏析回报,却打心底里爱不起来。王羲之的也好,顾恺之的也罢,对于向晓久来说,都及不上宫九给他磕的一碟瓜子。天生一对,于宫九而言,赵佶的宝贝私库加起来,也还不如向晓久给他剥的一颗栗子。因此拿出来用作水利、用作军事,又或者用作扶养天下鳏寡孤独病残者……都一样。那些东西还不如诸葛小花培育良种的时候偶然种出的异种,也不如傅宗书就着石刻模仿出来的大唐长安微雕。至少后两者还有被向晓久收入荷包的资格。赵佶的私库?可就罢了吧!双九是真看不上那些玩意。然而看在其他人眼中,无论是诸葛太傅、米太监等,又或者是李师师、吴鲤鱼等,都免不了一致惊叹皇帝如今的爱民如子之心。——至少就原身的赵佶,恐怕一个皇子都比不上他珍爱的字画。如今的皇帝,却愿意为了叫天下鳏寡孤独病残者皆有所养、有所依而“任卿取用,只求卖个高价,多救助一二可怜人”!吴鲤鱼大为震动!最叫她心乱如麻的是,那些可怜人之中,有一部分,却是她父亲造下的孽障……她自幼孺慕的、崇拜的、景仰的也敬爱的父亲,造下了那些孽债。却要曾经在父亲口中,不过昏君之流、祸国之始的皇帝,舍了他的心爱之物,去弥补。吴鲤鱼的袖中仍有剑,但她心头的火,已被彻底浇熄,如何还能拿得动剑?不过剑虽然拿不动了的,舞倒还舞得起。化蝶舞。以一手青出于蓝的“蝉蝶二衣剑在意先”剑法转换而出的化蝶舞。确实很有几分蝶之翩翩的味道。吴鲤鱼故意穿了一身纱衣,旋舞到淋漓之时,更像是地心穿了一个洞冒出了烟霞,天仙在雾纱冰纨中曼妙旋出一般。这舞到极致之时,原本也是吴鲤鱼定下的刺杀之机。因此这雾、这冰、这烟霞,本该带出几分酣畅之后、方才顿觉的杀气。但恰是吴鲤鱼这会子大为震动、大受打击之下的恍惚失神,化了那杀气,反添了几分恍惚若梦的怅惋来。确实更有几分化蝶之时的意境了。吴鲤鱼傻是傻了点,舞艺却着实不错,不愧是能在小甜水巷一种小迷妹之中杀出重围、得以入宫献艺的。饶是以双九的目光,也要承认这姑娘确实值得他们耽误这半刻钟。可惜诸葛小花这会子全心全意等着把刺客逮现行,无心欣赏。万不料这姑娘心理素质那么差,筹谋了将近一年的刺杀机会,给人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主意。一舞毕,这姑娘没动手,双九也不屑留难她,诸葛小花等人也不好擅自行动,便由着她鱼回江湖去。——只是放鱼归江湖,并不等于彻底失了踪迹。傻鲤鱼武功弱、心志还不坚,综合战斗力低到宫九这么个觊觎他阿久、远比正面刚他要严重得多的家伙,都懒得多留意她一点的地步。但宫九懒得留意,诸葛小花在确定吴鲤鱼无意谋刺皇帝之后也不会将资源浪费在她身上,架不住自发留意、并将消息定期报到宫九跟前的势力,还有许许多。米太监、唐铁萧……这些还算半官方的就不说了,那由小甜水巷扩展出去、据说已经扎根到金辽西夏等地的“红灯笼”,自从吴鲤鱼事件开始,也养成了向宫九定期汇报的习惯。还没到洛阳的时候,双九就知道吴鲤鱼也往洛阳去了。一开始也并不确定这傻鲤鱼是不是又一拍脑门、觉得还是刺杀皇帝解气,不过双九也都并不在意。——不过一条傻鲤鱼罢了。宫九一开始都懒得将她纳入顺路捕鱼计划之中的那种傻鱼。直到洛阳城中,吴鲤鱼真的偶然撞见了双九,还傻不愣登地躲暗处跟了他们两天——完全没留意到她在跟着双九的时候,也给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的两天。真心刷新了宫九对这条鲤鱼智商下限的认知。向晓久正一边挑着牡丹,一边漫不经心地唏嘘着:“名字有时候还真能具有魔力——”“看赵佶,就因为一个‘佶’字,别看这家伙原先的身体弱得马背都上不去了,骨子里头还是健壮得很,昏德公那许多年,隔着江和他儿子联手搞死了多少忠良?”“再看这条鲤鱼,果然是鱼一样的智商,我可算见识到什么叫金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钟了!”虽说宫九每每都能对向晓久说出的新名词心理神会,像是“秒”这样闻所未闻的计时单位,少不得也要和向晓久讨教一二、才能打心底里感叹两声的。忽然想起来还要问一问向晓久:“那你的名字,又有什么魔力?”向晓久这千挑万选的,总算选中了最合心意的一朵,轻轻巧巧地掐了下来,往宫九鬓边簪去:“我的名字当然是最有魔力的——向晓久、向小九,无论是隔着次元壁、还是时间河,也一定要想着阿九而来……只有九九归了一,才是最完整的我、和最完整的你呀。”向晓久随口说着,又随手调整着宫九鬓边的花,总觉得千挑万选出来的这朵花王之王,也仍难匹配他家阿九。好容易调整到一个角度,自觉这花离要与他家阿九“相映红”还有些距离、好歹也能略衬出他家阿九几分颜色了,才放开手。手指从宫九耳朵外侧拂过,微微有些热。宫九努力不脸红,他扬起一抹带了几分痞气的笑,掐了红得最艳、艳得最正的一朵,投桃报李。双九自顾自地玩着“人比花娇”,直到往宫九那传的情报,提到一句“鲤鱼对诟病陛下者多不满、常惩戒”,宫九才对那条傻鲤鱼多了那么一丝丝留意。所以吴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