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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面壁生气,拒绝交流。桓玄笑道:“得亏你这脑袋瓜还不够硬,否则叔父的书房要是被撞塌了,那麻烦可就大了。”“你……”桓是知被激,就要起身与这贫嘴的哥哥理论,手还没撑起,就感觉一阵头晕,只得又倒在床上。桓玄还是心疼这个小妹的,忙扶她坐好,为她掖好被角:“傻丫头啊,你要故意吓唬叔父,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啊。真以为自己练过铁头功啊,要是再大力一点,现在跟你说话的可能就是阎王爷了。”“谁说我是为了吓唬人。”桓是知又想流泪,“要我嫁给一个陌生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诶,别哭别哭。”桓玄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嫁人,我倒有一个办法。”桓是知将信将疑:“什么办法?”桓玄坏笑,掏出腰间那把镶了翡翠的匕首晃了晃:“哥哥把这把匕首借给你,你呢就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上两刀,这样一来呢,你就成了丑八怪,没有男人愿意娶一个丑八怪的……哎呦痛痛痛……”桓是知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掐入了桓玄的手臂。桓玄从魔爪中挣脱,跳得老远,揉着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你这小丫头,怎么十五岁和五岁没分别啊!还是咬人掐人!本将军看你重伤在身,不跟你计较!”桓是知反唇相讥:“要不是本小姐重伤在身,今天还是打得你满地找牙!”桓玄佯装生气:“好啊你个臭丫头。亏我还在叔父面前苦苦求情,好不容易求他答应,让你去书院读书,结果你还要恩将仇报。行,我现在就去找他……”“等一下!”桓是知迅速抓到重点,“读书?你说爹爹答应让我去书院读书?”桓玄故意不说话,只是神气地看着桓是知。“哥哥,你过来坐。”桓是知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拍拍自己的床榻向桓玄示好,“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啊。”桓玄见好就收,凑到桓小妹身边,如此这般,将自己的“计策”同她说了。桓是知听着听着,脸上开始阴转多云,最后终于彻底放晴,开心地捶了桓玄的胸口一拳:“我的好哥哥,你真是太聪明了!小妹自愧不如!”桓玄对自家小妹的奉承一向受用,拍着胸口笑道:“那是,你哥我一般不轻易想办法,怕计策太好,吓到你。”桓玄的主意颇为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主要分为两步:第一,选一个资质平庸,品貌中下的女子,顶上“桓亦如”的名号应付皇帝的召见,皇帝必然瞧不上眼,如此便可避免桓是知入宫;第二,让桓是知女扮男装,外出去书院求学。这两个步骤,一步欺君,另一步亦非法。怕也只有桓家敢如此有恃无恐了。桓冲为人保守,本来是坚决不答应的。可女儿的刚烈他心知肚明,要是逼她就范,怕只怕花轿没抬出去,棺材先要抬进来了。加上桓玄一番言语,他竟渐渐觉得此计倒也不算完全荒唐。一来,桓是知养在桓府,即使出门也多以男装示人。虽然建康的人都知道,八年前,桓冲最得意的副将为保护他身中数箭而死,副将无父无母,早年丧妻,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孤女。桓冲见那小女孩实在可怜可爱,便将她带回了桓府,收为义女。但贵族千金,外人难以得见,因此从桓是知的伴读奴婢中选一个人顶替,也不是太难。二来,“是知”这一表字叫了不足一年,鲜为人知。固然不敢混进国子学和太学念书,但去京城外的书院求学问题不大。再者,桓是知平日里常嫌弃襦裙累赘,不便习武,时常穿男装,举手投足之间也像足了男儿情态,不易为人识破。若不是家人早就看惯了她的打扮,怕是也要以为她是个翩翩少年郎呢。桓温不置可否,甩手不管。桓玄又巧言撺掇。桓冲看着昏睡中的女儿,泪痕犹在,额头的纱布仍是殷红,踌躇再三,总算不情愿地点了头。就算被揭穿,这种小事也撼动不了桓家的根基。而如若不依此言,这丫头只怕要么跳湖上吊,要么翻墙挖地道,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怪。得此喜讯,桓是知立即来了精神,乖乖吃药,认真吃饭,不出半月,便又成了那个活蹦乱跳的“桓公子”,甚至还比之前胖了一点。彼时正值盛夏,大多书院尚未开学。那冒牌的“桓亦如”果然没有入皇帝的眼,选妃之事就此翻篇。桓玄命人送来建康城外各大名书院的资料,桓是知认真地翻了好几遍,最终选定了学名鼎盛,离建康又不算太远的杭州尼山书院。八月暑退,书院方才开学。桓是知日盼夜盼,终于等到院中蝉声渐低,老树深沉的墨绿渐褪。她兴冲冲地跑去找桓冲:“爹爹爹爹,暑气将退,该出发去书院了!”桓冲无奈地点头,桓是知便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叫平蓝开始收行李。平蓝早就叫人定制了几身上好的男装,又习惯性地要将桓是知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也一并带去。桓是知故意粗着嗓子道:“本公子是去读书的,带那些女人的玩意儿做什么。”平蓝只得恋恋不舍地把那女儿家的“百宝箱”放回原处:“有备无患嘛。万一小姐哪天需要,你又只爱用这听雨轩的胭脂水粉……”桓是知正在把玩桓玄送给她的一把有王羲之题字的折扇,听平蓝还叫她小姐,便用折扇轻敲她的脑袋:“你叫我什么?”平蓝揉着头:“是是是,奴婢该死,公子……”桓是知又敲她的头:“什么奴婢。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变成一个男人,知道吗?”行李并不太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反正只要带够钱,缺什么到杭州都能买。桓是知看了一眼包袱,又突然想起什么,爬到床上,从枕头边拿起一个比手掌稍大的布娃娃。那布娃娃决不算好看,年岁太久,已磨损得有些发黄。桓是知拿一块上好的丝质手帕包好,又小心地放进了一个做工考究的木匣子中,还在木匣子外边又套上了一只布袋。一番折腾,才将那娃娃小心地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包裹里。平蓝不是第一次看见桓是知这么“伺候”那个其貌不扬的旧娃娃了。那布娃娃平日就放在她的床头。桓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一次亲手洗东西便是洗那布娃娃。桓冲被调去杭州的时候,桓是知什么都没带,只亲自抱了那个布娃娃去。平蓝忍不住小小地揶揄自家主子:“小……公子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匣子里,装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这就是了不得的宝贝啊。”桓是知语气认真,“天上地下,只此一个,可比那些金银珠宝稀罕多了。”平蓝放下手中的包裹,凑到桓是知身边,脸上带着疑惑又古怪的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