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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过这样的话?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心疼,夏芍只觉得心里一紧。这时候,徐彦绍已经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天胤!我是你……”“砰!”一声枪响。死寂的客厅里,枪声不大,经过了消音处理,沉闷的声响,却惊得人心底都是一炸!华芳啊地一声尖叫,徐彦绍翻下椅子,扑通一声仰面朝天!翻着白眼,眼神发直——他头刚才坐着的地方,后头墙面上,一个冒着烟的弹孔。子弹没有打中徐彦绍,而是擦着他的头顶钉去墙上。徐彦绍头顶的头发,都冒了烟,焦了。华芳起身颤着手脚扶起丈夫来,见他没事,却被刚才那差点就钉入眉心的子弹吓得傻了,便忽然回头,“你疯了!他是你……”“砰!”又一枪。徐天胤站立不动,牵着夏芍的手,举着枪,像一座冰冷的雕像。子弹擦着华芳的脸颊而过,那一瞬间,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快得让人都来不及反应,华芳却感觉到那一瞬啸声过耳,鼻间是火药的气味。那一瞬,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是那么清晰。华芳也傻在原地不动,她还维持着一个扶着丈夫,转头怒斥徐天胤的姿势,眼神却霎时变得发直,再由发直变成惊恐,由惊恐变得歇斯底里,大怒地一指徐天胤,“你敢开枪?我是你……”“砰!”子弹擦着华芳的手指而过!华芳啊地一声尖叫着收回手指,死死握着,只觉刚才她慢一步,手指就会被打残!华芳懵了,忽而从歇斯底里里醒过来,情绪重新被恐惧填满,不可置信的目光,嘴唇都不由自主发着抖,“你真的敢……”“砰!”又是一枪,擦着华芳另一侧脸颊!从她耳垂底下擦过,稍微往上一厘,她的耳朵就得废!华芳被吓得从原地尖叫着跳起来,眼底都起了血丝,“徐天胤!”“砰!”这一枪,擦着华芳的脚尖,她惊叫着往后退,一退撞上身后的椅子,砰地一声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四仰八叉地仰在地上,比上回书房还狼狈。她翻身爬起来,人还没站起来,又一声枪响。“砰!”这回子弹擦着华芳肌rou僵直的颈侧动脉而过,让华芳想站直的身子终于蹲在地上,抱头尖叫。“啊——”她尖叫,枪声还没有她尖叫的声音大。徐天胤换弹夹的速度快得看不清,一秒钟不用,黑洞洞的枪口里金光如雨。他不停地开枪,不停地开,直到华芳蹲在地上,连叫也不敢叫。华芳吓傻了,到了后来,客厅里只能听到子弹钉入墙面的声音,却再听不见华芳的惊叫。她抱头蹲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眼神发直,发懵,就像魂儿被吓飞了,一副躯壳。客厅里,终于静了下来。没有枪声,没有尖叫,什么声音都没有。徐彦英捂着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她都不知如何阻止,自那第一声枪响,她便傻了眼。徐彦绍扶着翻倒的椅子坐在地上,这位共和国的委员,走到哪里都是风光无限的高官,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狼狈不堪。只有徐康国和夏芍没动,两人只是看着这一切。华芳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又是一枪,一个人的枪法不能总那么神,搞不好擦枪走火,或者偏那么一厘,她的命就没了。徐彦绍却懵着表情盯着徐天胤,这时候他的眼里没有惊恐,没有不可思议,没有愤怒,有的只是被极端的恐惧吓懵了的空白状态。两人从来就没想过,徐天胤真的会开枪。此刻他们眼前,不是当年从家中离开的三岁男孩,而是名身穿少将军装的男人。孤漠,冷厉,杀意,眼里没有感情。他拿着枪,冷成一座雕像,“你是我叔叔,你是我婶婶。但我不是你们的侄子。在你们眼里,我不是。”男人的声音沉,沉得让人心口发疼,徐彦绍和华芳还是那个状态,但是前者懵直的眼神动了动,后者则还是抱着头蹲着。“我是多余的,我是威胁。”他懂,他什么都懂。手心里却忽然一颤,一道心疼的安抚的目光向他望来。他感觉得到,却没有转头去看,只是手握得紧了紧,依旧雕像般看着眼前称之为亲人的人,“从今往后,你们是多余的。”你们是多余的……这是什么意思?徐彦英捂着嘴,“天胤……”这是不认他叔叔婶婶了么?徐彦绍的目光却总算有了震动。“害她的人,就是威胁。威胁,就要清除。”徐彦绍的目光再震,这回总算有了反应,看向了徐天胤,对上他冷得没有温度的眸。“国法,我不惧。军法,我不惧。家法……有爷爷在,有她,才有家。我没有家,你们就没有命。”他不是在说谎,现在,徐彦绍和华芳不敢认为他会说谎。徐天胤是个没有谎言的人,他的世界是黑,是他父母的死和国家的有意培养造就的冷血利器。他的眼里只有目标或者非目标,活人或者死人。只是他身旁那名总是笑着的少女的出现,照亮了他心底的一角,从此,她是他全部的阳光,谁夺走他的阳光让他再次陷入黑暗,谁就要面对黑暗里的恐惧和报复。“我没有叔叔和婶婶了。”徐天胤低头,看向夏芍。这句话,听着像通告,只有夏芍知道,男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抖得只有紧紧握着她的手才能缓解。这不是通告,是属于他的悲凉。夏芍微微一笑,“人生就是这样,旅途太漫长,总会遇到不在乎你的人。但幸福不会因为不在乎你的人而变得单薄,只会因为在乎你的人而变得充实。你没有失去,他们不配让你失去。往下走,总会遇到更多懂你的人。”徐天胤深深望着她,望了好一会儿,轻轻点头,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带着夏芍走到了徐康国面前,“爷爷,我刚才对长辈开枪,我错。任您处罚。”徐康国望着徐天胤,老人在他开枪的时候面不改色,端坐不动,直到此刻,才眼里现出悲凉伤感。他之所以不阻止,因为他懂他的孙子,他是个重情的孩子,即便是他的亲叔叔亲婶婶趁他不在,想夺走他的所爱,他也不会真的开杀戒。他能做的只是震慑、恐吓,哪怕说日后不再有叔叔婶婶,伤的更多的人也只会是他。哪怕是在说出不认叔叔婶婶之后,他还是会因向长辈动手而请罪。他只是不善言辞,却比谁都重情,为什么家里这些人,就是看不见?老人长长一